韓沅鼎在路過房間的時候停了一下,而後大步的衝向書房,一進了書房,他就看到滿屋子的東西,心裏更是來氣,一伸手就把旁邊一架子的獎杯絆倒。
“哐當···刺···”各式各樣的獎品砸爛了一地。
曾經他最引以為榮的獎杯,如今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個宣泄物,沒有絲毫的留念和痛惜。
對著對麵的凳子,抬腳就狠狠踹過去,凳子被踢飛撞向落地窗。
“哐··嘩啦··”落地窗的玻璃被震碎了一地,他根本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憤怒,他很想發泄內心的難受。
玻璃破碎的聲音,更像是刺激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經,抓起桌子的電腦,對著外麵就飛去,又把另外一處陽台的落地窗砸碎。
總之是見到什麼就砸什麼,隻要是能掰動的東西,他見準就摔!見準就踹!進準就砸!
不到五分鍾,房間一片狼藉,被砸落,砸碎的東西散落一地,淩亂破爛不堪的書房就好似經曆了一場搏鬥一樣。
砸到他無力,砸到無物可砸,他才靠在牆根上,喘著大氣,雙眼通紅盯著地上散落斷裂的一個獎杯,突然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所有的力氣一樣,順著牆根滑落而下癱坐在地上。
玻璃獎杯的碎片散落遍地,將他垂落的雙手紮的流血,額頭上,臉頰上,脖子上,還有砸東西的時候玻璃濺飛割到的血痕。
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個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過後傷痕累累的人,靠在強跟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連身上痛不痛都沒有感覺。
就像是個···活死人。
屋子裏被砸爛的西洋鍾還在轉動,那是整個沉寂如死灰的屋子裏,唯一的聲音。
就這樣,時間一秒一秒的將憤怒驅散,剩下的隻有他數不清的悔恨和痛恨還有內疚。
如果當初他沒有答應這場婚事,是不是就避免了尚臨受到更多的傷害?
如果他早點做好措施,避免尚臨懷孕,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如此悲劇的一幕?
如果那天,他態度堅硬,堅持叫尚臨先看醫生,是不是他就可以先知道尚臨懷孕了,然後好好保護這個孩子?
如果他從中秋節那天晚會他就知道尚臨的身份,是不是他就可以更好的提防張家的人?
如果他早一點察覺出黃媽的不妙,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隻可惜,事情沒有如果,沒有早知道。
一切都是他的疏忽,都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結果尚臨被人傷害,他還一無所知,如果不是錦非的話提醒他,他還以為一切隻是尚臨吃錯東西導致的。
別人步步為謀算計他近身的人,而他卻因為疏忽,拱手製造機會,成為了間接傷害尚臨的人。
他看著布滿傷痕的手指,手指有些發麻刺痛,都說十指連心痛,可再怎麼痛,都比不過心尖上的痛,他和尚臨的寶寶,三個月了,已經連性別都可以診斷出來,是個小男孩啊!
還沒出生就被人如此心狠手辣步步為謀計劃殺掉了。
那怎麼說都是張雅喬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怎麼金玉蓉就那麼狠心下得了手。
到底金玉蓉這個人是有多狠的心,這樣都下得去手?
他的心宛若被硬生生刨出了一個血窟窿,痛到滴血,拉扯,他想站起身,結果膝蓋無力,整個人朝著地上撞去,供著身子從地上爬起,雙膝跪在地上,半個身子彎著,額頭抵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隻手撐著身子,一隻手捂著難受的胸口。
尚臨跑到樓上的時候,已經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打砸聲,太凶猛了,嚇到她連門都不敢推開。
直到過了好一會,好似沒有繼續打砸了,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液,尚臨的手絆動了一下門把,沒有上鎖的門,就這樣被推開了。
尚臨一推開門就看到遍地砸爛的東西,結果人就被眼前一片的景象驚愕住了。
原本好好的書房,現在完全就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這一切。
尚臨足足傻站了一分鍾的時間,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她知道韓沅鼎的脾氣很差,很暴躁,可也絕對沒想到韓沅鼎發起脾氣來那麼嚇人。
把整個人書房砸的狼狽不堪。
尚臨掃視了屋子一圈,結果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腦袋貼在地板上的,捂著胸口,一臉難受的韓沅鼎。
“韓沅鼎,你怎麼了?”尚臨被他痛苦不堪的樣子嚇到了,顧不得什麼,快步衝了過去,一靠近,她才發現,那個昔日高高在上跟神一樣的男子,此時此刻居然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尚臨看到他滿身的傷,還有血痕,想要伸手去把他攙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結果她的手才剛剛碰到他的肩膀,他仿佛整個人如觸電一般,猛地一抬起腦袋,把尚臨一把推開。
尚臨是半蹲在地上的,被他狠狠一推,整個人撞到翻落的書架上,膝蓋被地上的玻璃碎渣刺破,很快就溢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