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黛汐一睜眼,看見的是湛藍的天空,雲朵兒在隨著風緩緩的飄動著,強烈的太陽光有些刺眼使她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了擋。
天空?
這個久違的景致讓黛汐微微發愣,她們不是在那個奇怪的祭壇中麼?
“噝…”
正想著用胳膊肘將身體撐起,左手卻傳來一陣麻痛的感覺,不由得冷吸一口氣。忙將那被痛感來襲的手置於眼前一看,食指尖端的劍傷居然又裂開了,隱約還能看到一段森白的指骨。
什麼時候又弄傷了?黛汐腦袋有些蒙蒙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呼,簡直就像死過一次的感覺。”
休的聲間從側邊傳出,黛汐一個激靈的迅速坐了起來,行動間一時將傷口遺忘在腦後硬生生的按到了地麵的碎石,疼得又是一聲驚呼。
沒有被壓製的疼呼聲落在休耳中,竟是一種說不出的嬌嬈。“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黛汐聽到那焦慮的聲調,臉刷的浮起了別扭的神色。忽一下將受傷的手背到了身後,轉移開了話題。“沒事,我們怎麼出來了!”
“嗤…”看著那孩子氣的動作休低頭輕笑出聲,原來她也有這樣率真的一麵啊,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不記得了?”
記得?她該要記起什麼?黛汐想著,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來,眼前的影色全都旋轉著。
“到底怎麼了?”看著捂著頭身形搖晃的黛汐,休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而那猙獰露骨的傷口沒有遮掩的落入眼中。深可見骨?!是在祭台上的時候二度受創了麼?休臉瞬間沉了下來。
“嗷~~~吼!!!”
魔獸的嘶叫聲響起,並且不是單一的吼叫,是無法分辨出數量的集體吼叫聲。那陣陣的咆哮響徹天際,如雷聲隆隆又像萬炮齊發,就那麼回響在兩人耳邊,連地麵都在為之顫抖。但從那不斷回響的層疊聲中,兩人大約能判斷出是來自非常遙遠的方向,但這也是最令人毛骨悚然。能如此浩蕩傳播的聲勢,是一個多麼龐大的獸群才能發出的。
兩人想著背脊有些發涼,相視對了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驚懼和凝重。
“先將其它人喚醒,事情不太對勁!”此刻黛汐已然不再去糾結她遺忘的那部分記憶,神經似被一條繩給捆緊了,不好的預感也在心間蔓延。
“唔…好冷!”
兩人隻道事態緊急,速度更是利索,不消十分鍾眾人便在特殊的喚醒方式中幽幽轉醒,第一感覺就是如掉落冰窟中那蝕骨的寒意。
“靠!誰在老子身上放冰塊,我還沒有死呢,不用保鮮!!”托尼找到了寒意的來源,粗著聲音咒罵道。
其餘人被一經提醒,發現自己也未幸免,謔一下的都將帶著怨氣的目光投向唯一能做怪的人身上,那道道目光如刀子一般的鋒利。而休被看得直咧嘴,雙手不停的在身前擺動,一副其中有誤會的做派,黛汐在一旁邊笑彎了眼。心中高喊著,讓你這死妖孽整我,讓你也償償有苦難言的滋味。
“嗷~~~吼!!!”
在眾人扯著被冰水滲透貼著皮肉的衣物,腦海閃過各種要教訓作俑者的念頭時,陣陣獸吼再次遙遙傳來,那雷鳴之勢般的浩蕩驚得直接都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的主神!”
“!!!!”
“有沒有那麼誇張!”
休看著眾人的表現,忽的鬆了口氣,目光瀲瀲的正式道。“情況緊急,才用了那麼一招。”
眾人此刻都沉著臉,鄒著眉,腦中先是閃過之前生死邊緣的一幕,畫麵緊接著就切換到了那在祭台上似來自深淵地獄般的黛汐。
咻咻!
兩支水元素擬化的冰箭驟然飛射向黛汐麵門,事情的突然讓所有人都預想不到,那麼的緊急不措。
麵對破空而來的魔法,黛汐在失神回轉後想要再凝聚魔法已然不可能,隻得任憑多年累積的戰鬥經驗,有意識的側開身子閃躲開來。可此時冰箭離眉心不過兩寸間,縱是反射神經再快依舊造成了傷害。
一絲血跡從眉尾沿著輪廓淌下,觸目心驚。
感受著溫熱的液體流淌,黛汐眼中先是閃過迷茫,又立馬變得清亮逐漸轉化為寒星一般,覆上一層不化的冰霜。“為何。”
簡短兩字,語調平平,但內中隱含著被壓抑的情緒,帶著煞,帶著厲。
阿爾看著氣勢驟變的黛汐,額間突突的跳動了幾下,那猙獰的妖邪麵龐再次浮上腦海。“為何?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的設陷讓我們跳入,一次次將我們置於生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