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香杏他們成功的引起了追兵的注意,還是他們未雨綢繆,之後竟是出奇的順暢,又往北行了半月,天氣越發的寒冷,到處冰天雪地,嚴寒刺骨,路越來越難走,芙子墨的睡眠也越來越差,整個人瘦的不行,肚子倒是越來越大。
腹內的小東西似乎知道不久就會看到一個新世界興奮過頭,不是一陣猛烈的踢打,就是大半天沒有動靜,把芙子墨擔心的要死要活,動的厲害她連大氣都喘不過來,不動的時候她又擔心是不是不小心閃了腰讓他窒息了,患得患失中又過了幾日,日子出了正月,進了二月!
他們整整行了一個月,據說照這個速度,不過行了三分之一的路,孩子是肯定要在路上出生了,幾人都既擔憂又興奮,好在扁暮是個什麼疑難雜症也難不倒的家夥,這些天一直在給讚菱補生產的知識,做好了如果找不到產婆就要讚菱接生的打算。
芙子墨卻隱隱的有些擔憂,生孩子是闖鬼門關,需要很大的體力,雖然她有承受疼痛的毅力,可是她的體力卻是不夠。
近一年來,她的身子從來就沒有複原過,先是受了重傷,重傷未愈就嫁入顏府,一連七天割血,讓她的身子徹底的虛空下來,又匆匆懷了孩子,雖然有扁暮一直在旁邊調理,卻是每日憂思過度,氣血兩虛,又整整顛簸了一個月的馬車,雖然強壓自己每日多吃一些,卻是實在沒有食欲。
越是臨近待產,她的情緒越是焦躁難眠。
顏薄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嘴上不說,心底卻已思慮了很久,他雖然恨不得一步到了北疆,可是她和孩子更重要,沒有她們母子,他寧願什麼也不要!
行到一個叫蹇州的地方,衡量再三,顏薄雲決定住下來讓芙子墨待產。
扁暮沒有吱聲,讚安卻有些反對,“爺,明王已經囚了皇上,雖正大肆準備月底登基,可是已經全國散發尋找夫人的皇令,夫人失蹤,明王肯定會對爺的死有所懷疑,說不定他早就對聞南用了刑,知道了爺去北疆的行蹤!而且慶王爺逃竄了,知道夫人對明王的重要性,他狗急跳牆將主意打在夫人身上,對夫人也是潛在的威脅,這等同於兩撥人在盯著我們!蹇州停留不得!”
顏薄雲沉默不語,雖然沒有對聞南透露行蹤,讚安說的卻是事實!
聽北對讚安的口氣很不滿,“小姐的身子和孩子最重要,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一個喪家的慶王爺,大少爺的皇令發的再多,我們喬裝打扮還不是安安全全的,他正等著做皇上呢,哪有心思找我們小姐!萬一小姐和孩子有事,你能負得了責嗎?”
讚安瞪了聽北一眼,險些被她的話噎死!
“不要爭了,我沒事,趕路要緊!”芙子墨虛弱的說道,她已經打定主意,生不出來就讓扁暮在肚皮上劃刀子,猛喝消炎藥應該能保住小命。
顏薄雲看著她蒼白清瘦的臉,眼底閃過心疼,冷冷的說了聲“住店!”
讚安立刻噤聲,扁暮卻忽然說道:“城中太打眼,我們分散開,保持聯係,到城外的村莊去,三天換一個村莊!”
眾人點頭,都覺得這個辦法還算安全,讚菱又去采購了好些補品,匆匆趕向城外的村戶。
顏薄雲帶了扁暮讚菱跟著,借宿在了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家裏,兒子媳婦都在城中討生活,平時也不回來,家裏就一個小孫女,和煜煜差不多年紀,見了煜煜很開心,可是煜煜太傲嬌,直接嫌人家小姑娘臉太黑,眼睛太小,還沒穿好看的衣服,小姑娘兩句話就被他說哭了,惹的顏薄雲一眼瞪過去,煜煜立馬躲在芙子墨身後老實半天。
芙子墨想對煜煜進行品德教育也沒有那份精力,下車的時候,雖然顏薄雲很小心她,可是躺的時間過長,猛的下車,還是覺得不適,而且最糟糕的,入村的時候馬被一條狗驚了,狂跳了一下,她當時就覺得小腹開始不適,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襲來,愣是忍著沒跟他們說。
出了十兩銀子給老人家,三天的借宿搭火錢,老人將他們幾個帶到後院,四間空房,還算整潔利落,老夫妻倆見芙子墨是個待產孕婦,急忙將正房裏的火炕給他們燒上,一時間室內暖意融融,冰冷的身子緩解了不少。
煜煜扒拉兩口飯直接就睡著了,讚菱急忙將他抱入隔壁房間。
顏薄雲剛剛扶著芙子墨洗漱好,就發現她臉色慘白,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怎麼了?”他臉色一變。
芙子墨的臉也變了,感覺裏褲一片濕濡,當下明白,怕是要早產了,“好像破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