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競神不知鬼不覺地離了賓客。我拉著她的手在前麵走,隻覺抓著的那隻小手汗津津的。
到了新房,我們在桌邊坐下,借著燭光,蘇競更是人美如玉,我故意不懷好意道:“你好像很緊張?”
蘇競抿著嘴唇道:“我緊張什麼?”
我又去拉她的手:“那我們歇了吧?”
蘇競一閃躲開,我頓時委屈道:“在女兒國我這也算自薦枕席了吧?”
蘇競笑道:“咱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沒做。”
“我這不是正要做嗎?”
蘇競皺眉道:“不是這件!”
我撓頭道:“那是什麼?”
蘇競道:“當初我就和你有言在先,等你找全了劍氣你我得正式比試一場。”
我頭大如鬥道:“你是段天涯教出來的啊?”
蘇競道:“段天涯隻不過為了麵子有此一說而已,你拿我和他比,是覺得我真的不是你對手麼?”
我一拍腦袋:這是觸了這位女劍神的心病了,這小妞一直不服我那是有曆史淵源的,論劍氣我是比她要強,武學上的造詣在水墨的幫助和指導下也大有進展,可是真動起手來,我未必是個兒倒也是真的。
我說:“要比也是明天,今天可是咱倆大好的日子。”
蘇競道:“正好清靜,又無人打擾。”
我還要說什麼,蘇競正色道:“你不了了我這件心事我總不能和你幹休,龍劍神請吧。”說著一指院子。
我愁眉苦臉地跟她來到外麵道:“咱們兩口子真要分出個高下嗎?”
蘇競道:“一會你不許留手,更不許相讓,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我胡亂點頭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競忽然一笑道:“你贏了也不是沒好處。”
“有啥好處?”
蘇競道:“你若贏了,以後家裏的‘小事’你說了算。”
我擺手道:“以後家裏的大事小事都是你說了算。”
蘇競見我不受激,擰眉道:“龍羊羊,你要是輸了以後家裏戶口本戶主那一欄就得寫我的名字!”
我一聽這個也來氣了:“在女兒國我為了給你麵子都讓你娶回來了,你還想得寸進尺?”
蘇競嘴角斜飛道:“你們男人自以為了不起,若連女人都打不過憑什麼當一家之主?”
我邊擼袖子邊道:“打就打,你以為我真怕你不成?”
“怕不怕先接住我這一掌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蘇競身子一閃,白玉般的手掌已經到了我的麵門,若不是她事先提醒我幾乎就要中招,我往旁一閃,叫道:“小競競你真下黑手啊!”
蘇競道:“我自然也不會留情,你小心吧!”
蘇競這兩下兔起鶻落極是快捷,我有佛光普照傍身,本來對手速度如何快對我來說並無多大差別,但蘇競出招不但快而且奇,我即便事先探知她攻擊的方向應付起來仍然頗感掣肘,有一種明明考試前知道考題卻連查書的時間也沒有的局促感。
萬幸我也是經過四大國師千錘百煉的,劍神技也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10招一過我急於展開反攻,效果自然可想而知,蘇競幾乎就是一本格鬥的教科書,不論你怎麼不拘一格別出心裁在她眼裏儼然就是程序員眼中的代碼,總能平平淡淡地化解,我如同一個支氣管患者被困在北京的霧霾天裏,越打越憋悶,越打越喘不上氣來。我此時方知蘇競劍神的名頭果然名副其實,四大國師裏葛峰最強,不論劍氣的話,我就算和他單獨麵對比拚招式也不怵,可和蘇競沒過20招就已束手束腳。
“老婆小心,你老公我可要發威了!”
蘇競一愣之後道:“又沒叫你攢著力氣。”
我嘿嘿一笑,感覺別有一番甜蜜——當然很快就不這麼認為了,蘇競又加快了攻勢。
我隻好加了一成劍氣希望迫使她有所顧忌,但催發之後似覺威力不及以往,似乎有層薄紗裹住了從前那種鋒銳無匹的感覺,我再加一成,仍覺滯澀,蘇競好像也覺察到了什麼,放慢速度道:“你怎麼了?”
我滿臉通紅道:“我的劍氣好像不如以前給力了。”
蘇競立刻停手,急道:“是不是你丹田又出問題了?”
我剛要說話,忽聽有人陰測測道:“什麼當世兩大劍神,我看也稀鬆平常。”
我和蘇競同時大吃一驚,喝道:“誰?”
那人就站在牆角,一張慘白的臉甚是紮眼,他身材削瘦,頭發稀拉地勉強蓋住額頭,看年紀跟我差不多,眼瞼通紅,眼神裏閃爍著一種說不上的光芒——既像是亢奮又像是仇恨,尤其看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我們兩人在此比武,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蘇競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冷笑道:“你們很快就知道了!”他話音未落冷丁瞬間消失,蘇競怒斥一聲,我就聽身邊接連傳來擊掌的聲音,扭頭看時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那慘白臉竟已躥到了蘇競身前,而且就在頃刻之間二人已經過了幾招。我和四大國師交手多次,從未見過如此形如鬼魅的速度。
蘇競嬌斥連聲,被那人一團影子圍住,竟似手忙腳亂,我一錯神間就覺麵前冷風颯然,那人的五指已經襲到我胸口,我又驚又喜,急忙出手去抓他胳膊,我心裏唯一念頭就是利用強大劍氣將其製服,喜固然是勉強之喜,驚卻也是驚悚之驚。我手掌和對方胳膊接觸瞬間驀地全身巨震,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幾乎要我全身的血肉吸走一般,隨之而來是不同尋常的暈眩,一陣耳鳴眼花之後頹然坐倒在地,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人隨即漂浮在半空放聲狂笑道:“現在你們知道我是誰了吧?”
此時此刻,蘇競的臉色慘變,下意識道:“你才是轉世劍神?”
那人又狂笑了數聲,表情猙獰道:“不錯!你也真夠糊塗,憑姓龍的那個廢柴怎麼可能是劍神?”
蘇競緩緩扭頭注視著我,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我勉力掙紮了兩下沒有爬起,索性坐在地上苦笑道:“原來正主到了,我就說我不像劍神嘛。”
蘇競緊走兩步把我抱在懷裏,抬頭道:“這麼說您前世的記憶也一並恢複了,論輩分我得叫您一聲前輩,前輩,聯邦大陸前世今生都多方仰賴您的威名,小龍他誤打誤撞得了您的劍氣,所做的事情卻無一不順應您以往的宗旨,聯邦大陸人民對他的信賴就是對您的信賴,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都要對您說句感謝。”
劍神森然道:“你覺得一句感謝就能搪塞過去了?你們在這裏接受萬眾歡呼,郎情妾意,誰管過我的死活?拿了別人的東西欺世盜名換得千古流芳,一句感謝就全抹掉了嗎?”
蘇競道:“所謂拿了別人的東西欺世盜名隻是一場誤會,前輩要怪就怪我,小龍他沒做過一件壞事,您這麼突然地奪走他所有劍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蘇競的話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想,劍神在剛才和我接觸的工夫已經拿回了他全部劍氣,至於身體改造、劍神技自不用說,我現在就像是被綁住了翅膀的老鷹,身體癡呆沉重,別說飛,恐怕還有癱瘓之虞。剛才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多想,此刻終於體會到了從巔峰墜入穀底的滋味,不禁五內俱焚心灰意冷。
劍神冷冷道:“你們風光了這麼久,我拿回我自己的東西也錯了?”
蘇競不欲多說,淡淡道:“現在天下平定,您需要做的事小龍都替您做了,我們這就公告天下,從今以後您仍受萬世敬仰,我們也不欠您什麼了。”說著扶起我就走,真正的劍神之謎如今水落石出,她竟沒有多說幾句話的心情。
劍神擺手道:“天下已經平定了嗎?我這麼不這麼認為?”
蘇競斜眼道:“您的意思呢?”
劍神悠然道:“聯邦大陸和黑吉斯不是都還在嗎?什麼時候隻剩下一個了,那才叫天下平定。”
蘇競驚訝道:“您要反攻黑吉斯?這萬萬不可!”
劍神道:“反過來也不是不行。”
“您可是聯邦大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