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周品正也就是嘴上說說,一直都沒有越雷池一步。楊小貝的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恢複得慢,從醫院回家一個禮拜都吃不下,味蕾全部罷工,脾胃虛弱,沒有任何食欲,周品正想盡了辦法,除了能夠喝點湯,一口白米飯都吃不下,更別說雞鴨魚肉這些有營養的食物了。
周品正急得頭發都擼掉了幾把,現在是秋天,食材還算是新鮮豐富,可就算他使出渾身解數,小貝的胃口就是沒有。因為身體虛弱,每天晚上都盜汗,把睡衣和床單都能全部濕掉。現在周品正早已沒有第一次的旖旎心思,每天晚上起來幫小貝擦身的時候,眼見她一天天的瘦下去,連肋骨都清晰可見了,心裏的滋味不提也罷。
歐陽醫生也被接過來看過,方子是開了,可是醫生說虛不受補,餘毒未清,還得先吃傷寒的藥。西醫用藥太霸道,燒是退了,免疫係統也被誤傷,得修養很久才能養回來。
可憐楊小貝本來就口苦得厲害,還要每天喝那些苦藥湯汁,這滋味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周品正每天早上5點就起來,把中藥放在爐子上熬著,再開始做早飯,打掃衛生。等楊小貝被喊醒吃藥的時候,整個屋子裏都是一股子藥味。
“來,我已經涼得差不多了,快點一口喝掉。”等她洗臉刷牙弄好,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就端到麵前,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每天睜開眼及是藥,一日三頓都是藥,楊小貝感覺自己已經成功變身成了一隻藥罐子。
皺著眉頭喝完一碗藥,被苦得眉毛眼睛都擠在一塊兒了,“哈!哈!”地隻吐舌頭,周品正手腳麻利地給她漱口,又把剝好的蜜桔放了一瓣在她嘴裏,業務熟練,一氣嗬成。他也知道小貝怕苦,每次喝藥都可憐兮兮的,但是沒有辦法,歐陽醫生說了,至少要喝一個月的藥才能完全好起來,接下來還得換成調理身體的藥。
喝完藥,周品正把昨天剩下的藥渣拎著去樓下,打算撒到馬路上去。楊小貝生無可戀地說,“我說你夠了!什麼踩了藥渣就能帶走病氣,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好嗎?作為二十世紀的知識青年,咱不能搞封建迷信!”
周品正笑了笑沒說話,還是堅持下樓去撒藥渣。他也知道這沒有科學道理,可是小貝一天不好起來,無論什麼辦法他都要試一試的。以前他也是天老大自己老二,可那是沒有碰到真正在乎的人。哪怕從來沒有信過宗教,昨天他還抽空去了附近一個很有名的寺廟去燒了香,祈禱小貝快點好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心驚肉跳的。哪怕醫院去檢查說沒事,中藥也一直在喝著,可這麼久了,小貝還是什麼都吃不下,一天天的瘦下去,記得以前她總是說要像九十斤衝刺,可是昨天量了一下,體重已經跌到八十斤以下了。他心慌得很,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焦灼了幾天後,還是一碗辣炒酸豇豆救了楊小貝。聽說她一直沒有胃口吃不下飯(腫麼有種孕媽的既視感?),外婆想起來家裏醃的酸豇豆,特地細細的切了,加上辣辣的秋海椒,用小油炒出來讓二舅送過來。之前周品正想的招,什麼山楂、桔子通通不管用,恰恰是這道酸辣脆爽的豇豆,讓楊小貝胃口大開,終於吃進去了一小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