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也覺出不對了。沒人會這麼介紹自己,看這架勢,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他說是小妹的……朋友?
要是沒有理解錯誤的話,現在的時髦說法,把搞對象說成了談朋友,再看看姓周的那個架勢,應該就是那個意思吧?
場麵一時之間尷尬起來。作為當事人,楊小貝咳嗽了一聲,說,“呃……你們聊!我去休息了!”沒出息的溜了!開玩笑,現在正是考驗的時刻,她還是先撤吧,死道友不死貧道,楊小貝毫不客氣地把周品正留下,沒出息地撤退了。
說實話,麵對爺爺和二伯,討論人生大事她有點不好意思。不像父母那邊,有什麼想法也好,撒嬌賣癡也好。總不會難為情。爺爺他們雖然對自己也好,可畢竟隔了一層,作為大齡未婚女青年的楊小貝,破天荒的也害羞了。
堂屋裏安靜了片刻,二伯畢竟是哥哥,不好表態,還是爺爺發話了,“那個小周啊,你過來!”周品正趕緊起身來到飯桌旁,爺爺又說,“坐!”
莫名其妙地坐下來,桌上隻有殘羹剩飯,實在說不上好看。但是周品正絲毫不敢嫌棄,一臉緊張的等待指示。
楊老漢話不多,伸手給他拿過來一個小酒盅,就是那種本地人喜歡的素色小瓷杯,一盅正好一兩酒,他沉默的倒滿了,“喝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家長發話,周品正還是二話不說,一口就悶了。本地的糧食酒度數都高,最起碼五、六十度了,比起浦海那邊隻有十幾度的黃酒,盡管隻有一兩,這一口喝下去滋味也不好受。
見他二話不說就喝了,楊老漢板起的臉稍微鬆動了那麼一絲絲。楊二哥見老爹和客人喝上了,又去廚房拿了幹淨的碗筷出來。他關心小妹的事情,也坐了下來。他不喝酒,就端著一杯茶看著。
在這個家裏,楊老漢是大家長,有著絕對的權威。他不發話,誰也不會表態。二伯母和孩子們已經去洗澡睡覺了,楊小貝也早就躲進了房間。堂屋裏就三個大男人在喝悶酒。
周品正已經被默默的灌了三盅了,他也就半斤黃酒的量,這會子已經有點上頭。見楊老漢還要倒,趕緊擋住杯口說,“叔,不行了,我就這麼點酒量,再喝要醉了!”雖然認慫很憋屈,但是第一次上門,總不能不明不白的被灌得酩酊大醉,爛醉如泥。那才真叫缺心眼兒呢!
見他滿臉通紅,但神誌還算清醒,楊老漢也沒有再倒酒。他不善言辭,也是是老娘們喜歡拷問家長裏短。根據他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這個小周眼神清明,不是個奸猾的。但是為人處世,他認為從一頓酒就可以看出來了。
別的不說,喝酒幹脆利落,很好。知道自己的量,哪怕是現在這種情形,也主動叫停,不錯。楊老漢不懂得怎麼挑女婿,以前幾個女兒都是媒婆上門,兩家合著差不多就定下了。那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都是別人上門來求娶的,但是他從來就沒有看走眼,幾個女婿都不錯,老實可靠,沒有一個不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