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第二天一早不放心趕過來的周品正發現,一晚上的休息不僅沒有讓楊小貝好一點,反而發起燒來了。
她這個身體,要麼好好的什麼都沒有,要麼一發作就如火山爆發,嚴重得不得了。周品正摸著小貝燒紅的臉蛋,急得不行,“這麼燒,不知道多少度,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睡得真香被周品正大呼小叫吵醒了,又看見他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實在無語。“又沒有什麼大病,隻是感冒而已。”一直以來她那根弦崩得太久了,到了臨界點。昨天又受刺激又受涼,就一下子發作了。感冒也是自身的免疫調節,它現在罷工了,要休息一下。
楊小貝心裏有數,讓周品正去取了體溫計,量了一下,38.9度。怪不得她渾身無力,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除此之外,還頭痛欲裂,鼻塞得像上岸的魚,恨不得長著嘴巴呼吸。因為高燒,嘴巴裏什麼味覺也沒有,周品正精心準備是早餐,她不止沒有胃口,勉強吃下去也味同嚼蠟,一點也吃不下。
見她焉噠噠的吃完退燒藥繼續睡覺,說是休息好就行了。她是醫生她說了算,周品正也沒有辦法,隻好搬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守著,要不然他不放心。
家裏人下地的下地,幹活的幹活,要是小貝想要喝口水也沒有人倒。更別說兩個小的還喜歡鑽到房間裏看打鬧。鄉下房子,房間門都沒有栓子,平時大家也不講究那麼多,但是孩子總是跑進跑出的,會影響到小貝休息。
周品正起身,用一把椅子檔在門後麵,這樣以容姐她們的力氣推不開,就去玩別的了。孩子們也不懂姑姑生病了不能鬧的道理,她好不容易在家睡覺,孩子們又最喜歡她,總想進來找她玩。一會兒工夫進不來,孩子們就瘋出門去了。附近都是平緩的山坡,也沒有水塘什麼的,平時也是她們自己在家附近玩耍。
家裏靜悄悄的,周品正握著小貝的手,望著她燒得紅彤彤的臉龐,心疼不已。在他的印象裏,小貝一直都是開朗的,微笑著的,對什麼都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哪怕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家裏困難而穿著粗布,吃著雜糧,她也是毫不在意。可是現在,她躺在床上,難得的顯出一份脆弱來。
小貝的房間在裏間,老式的土磚房沒有開窗,隻是在屋頂放了一張“亮瓦”,也就是玻璃來補充光源。上次小貝說了,馬上就要蓋新房,所以電線等那個時候一起拉,現在房間裏也沒有電燈,隻是在靠床的台子上麵放著一盞油燈。
屋子裏不算明亮,也沒有漂亮的裝飾。一個兩開門的大衣櫃,一個台子就是全部的家具。隻有小貝睡的這張架子床比較精致一些,床圍上麵雕著花,四根床柱上麵也雕成蓮花狀,十分好看。
床上掛著白色的蚊帳,因為頭頂就是屋頂,所以蚊帳是免不了的。臥具也是本地最喜歡的花色,淡紅色的被裏,大紅色帶牡丹花色是被麵。白色“家織布”的床單,還有繡著花朵圖案,帶著花邊的枕套。小貝安靜的睡顏就在其間,越發襯得麵若桃李,嬌豔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