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阿久便和衣歇息在了氈帳中的虎皮大床上。
雖然有些惱火沙利葉說的話,但知道將自己擄來的人是他,阿久卻莫名其妙地安心了。
三天的時間裏阿久便被囚禁在氈帳中,除了每日為自己端水送飯的烏娜,她再沒有見到任何人。
這日,起床梳洗好後,氈帳再一次被人掀起。
阿久本以為是前來送飯的烏娜,便沒有多加理會。
可是當食物放下,那腳步的主人卻並沒有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阿久轉身之際,果然見到了這三日自己一直嚷著要見的人。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錯愕片刻後,阿久搶先開口道:“你準備拿我怎麼辦?一直囚禁著?賽爾被你們狼軍咬的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阿久細心的發現,這一次沙利葉的眼神裏不像上次那般殺氣騰騰。而是滿懷著愧疚,甚至還有一絲莫明的情愫在滋生……
這樣的眼神,阿久再熟悉不過。隻是不同於薛七的隱忍,賽爾的溫吞。他眼神裏的炙熱似是一團火一般,帶著誌在必得的決心。
阿久莫名感到心慌,說完這些話後,便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沙利葉露齒一笑,幽藍色的眸子眨了眨,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阿久,口中的話卻不是對她而說,“進來吧……”
這幾日阿久一直在擔憂賽爾的身體,所以當那黝黑壯碩的漢子出現在她眼前時,阿久幾乎是以箭一般的速度衝過去的,“賽爾!真的是你!傷口都好了嗎?讓我瞧瞧!”說著,便擼起他寬大的袖管。
不成想身後卻傳來輕咳聲,而賽爾抬頭瞅了一眼,竟然輕輕抽回手臂,深深地給阿久鞠了一躬,“小姐,我對不起你……”
聽到這個稱呼,阿久的眉毛便皺了起來。她不悅地朝身後瞪了一眼,隨後連忙將賽爾扶起,“應該是我說對不起,若不是我執意要出來,你也不會……”
“不不不,的確是我的錯!小……阿久,你聽我說……”話未說完,便被賽爾急急的聲音打斷。他愧疚地朝阿久身後望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阿久的眼中,“是我對阿葉說……說你報官要抓他……所以……所以他才會逃走……”
這個消息對阿久來說太過驚奇,她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又聯想到三天前沙利葉所說的話,一瞬間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定是那日官兵來搜捕,賽爾便趁亂溜進房中對沙利葉說是自己將官兵喚來抓他,讓他快點離開的……
隻是她想不通,賽爾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二人在陳家雖然偶有不合,卻也從未發生過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久並沒有開口責怪,隻是看向賽爾的眼神滿是不解。
不成想方才還是平平靜靜的賽爾,卻在這時含著滿眼熱淚控訴著阿久,“從前你隻對我一個人好!我雖然知道你我是雲泥之差,但是隻要能守在你身邊我就知足了。可自從他來了之後,我所做的一切不是這不對,就是那不對,每每你都要拿他與我做一番比較。原本我隻是慚愧,卻沒多想。可他那麼聰明,那麼俊俏,總是能將你逗得哈哈大笑。那樣的笑容,我從未在阿久的臉上見過。我一邊歡喜著,又一邊難過著,我怕!我怕再這樣下去連守在阿久身邊這麼個小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了!那日出門見到官府張貼的告示,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