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醉,盛世又闌珊。
浮世,如此恍惚。
漫天的紅雨中,他卻好像看見了娘親驚慌的臉,還有父君充滿怒氣的眸。
一定是他眼花了……
可是這顯然——
女子嚎啕大哭的撲向他,那樣溫暖的懷抱,隻有娘親才有。九歌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梨花帶雨,哭得十分淒慘的女人。
“別哭了,都哭醜了。”
“你這個混小子,還敢說,怎麼可以這樣不愛惜自己!”
九歌一時無言,他剛剛的想法……確實有些瘋狂……
他——並不是沒有人愛的。
他還有不能舍棄的娘親和……父君。
還有著血脈相融,不能割舍的親情。
他有些不敢看父君的臉,從小到大他都有些怕他。
低沉好聽的嗓音在空中穿透,“還請饕餮放過小兒。”
他的父君何時對人說過“請”這個詞?
九歌突然很想哭,很想不爭氣的哭。
身上的火焰被父君所停息,身體無處不在痛。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南笙心疼的厲害,朝溟玄一打眼色,快點結束,給九歌療傷。
饕餮將目光移向溟玄一身上,“你的身上鳳九藜的味道更重,她是你什麼人?我隻想知道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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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離開了,剩下的小妖也在溟玄一的威視下紛紛逃竄。
場麵終於安靜了下來,九歌的聲音有些顫,“父君,你為何要對那凶獸低聲下氣,你明明最不願承認這件事的……”
他躲閃著眼神,不敢看自己的父親。
頭被拍了一下,雖然是打,但卻極輕,極輕,輕到快要感覺不到。他聽到娘親的哭音,“還不是為了你這混球,他若與那凶獸一戰,固然可以贏,但又哪來的餘力來救你!你啊,生來便是折磨我們的。九歌,你答應過娘親,會保護好自己的……”
像什麼被重擊了一下,整顆心都在發顫。
父君全盛時,這些固然不可怕,但是如今他隻剩下了一半修為,若是與饕餮一戰,必定力竭。為了自己,對一隻凶獸低聲下氣,在他最不喜的鳳族麵前承認那最不想承認的血脈……
心好像在泣血。
鳳行整個人都呆得不能再呆了,魔君是鳳九藜之子!
這怎麼可能!
這一定是假的!
我鳳族的驕傲,怎麼會是這樣……
那在鳳族中如同神話的人,那曾連凶獸饕餮都能馴服的人,怎麼會這樣……
她失聲尖叫了起來,南笙被這聲音吸引,看清鳳行的容貌後,眼睛一瞬間瞪大,“是你!你是當年的那隻小烏鴉!為什麼,你害了他一次還不夠,竟然還來第二次!”
憤怒徹底燃燒了南笙,聽到這些話後,溟玄一一瞬間便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嗬嗬,鳳族還真是窮追猛打啊!這便是你們天族的氣量?”
他的劍很快,幾乎沒有看到劍影。
隻能看到黑影漫過,九歌急急的道,“父君,不要!”
湛盧的劍間堪堪停在了鳳行的胸口。
“這個女人遲早會害死你的。”
“我不怕,隻求父君不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