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萍一驚:“如果我要跑,你們怎麼辦?”
“主席早打了電話,到處布了暗哨。”
李茹萍隨兩個女人回去後,馬鴻奎就對她動手動腳,她不由大怒,抬手打了馬鴻奎一個耳光:“你這色鬼真不想活了?”因見馬鴻奎吃驚地看著自己,接著說:“告訴你,老娘是委員長派來的。前年委員長召見你,我們在夜總會見過麵。”
馬鴻奎仔細一看,覺得她很熟悉,於是腦海裏顯出那次相見的場麵。當時,蔣委員長身邊正坐著她,在蔣委員長說完話後,她用高腳杯端著一杯紅酒跟馬鴻奎碰了一杯。由於這是瞬間的印象,加之有委員長在,他隻是覺得她美,卻不敢多看她。此刻,他吃驚地說:“這麼說,你是‘迷人的鳳凰’?”
原來,當年蔣委員長在做介紹時,隻說她叫“迷人的鳳凰”。這次在中衛沒認出她,是因為她出現在中衛是開客棧的。此外,還因為那次印象雖深,但他不敢多看她,因此她的麵容並沒有完全留在記憶中,隻是有一個概念:“迷人的鳳凰”是美女。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把她與“迷人的鳳凰”聯係在一起。
李茹萍憤憤地說:“你壞了老娘的大事!”
馬鴻奎嚇得說:“本主席立刻將你送回。”
“胡說!”李茹萍憤怒地說:“誰不知道到你手裏的人,哪個能送回?不要說送回,就是放我回,中衛人不會猜疑?如今你壞了委員長的大計,看你怎麼向他交代?”
“既然身份已暴露,不如你索性以軍人的身份出現?”
李茹萍在地上走了兩步說:“也隻有這樣了。明天,我還得回中衛。我想,王樹聲雖然抓捕了,但不能槍斃。如今國共已聯合,如果殺了共產黨的高級將領,就會造成摩擦,你我就成了破壞抗戰的人。”
“可我們抓到的是香岩洞的土匪。”
“胡說八道!你以為就你聰明?如今‘沙棗花’已向社會公布了王樹聲被捕的消息,還呼籲當局盡快釋放,否則造成國共兩黨的摩擦,就成為全國聲討的對象。到那時,我們雖然為黨國的前途命運著想,但也必須承擔責任。”
馬鴻奎渾身驚出了冷汗說:“殺一個王樹聲有什麼用,萬一在民眾要求下喪命,太不值了。還是你考慮得周全,怪不得蔣委員長對你信任。”忽然想到馬有福已經回中衛了,忙說:“不好!我和你去中衛,不然要出大事。”
馬鴻奎帶上保衛人員連夜去中衛。保衛人員知道郭栓子鬧騰得歡,於是帶了不少人。這一出動,就是一支軍隊的編製。兩人坐上車,馬鴻奎說:“據說你丈夫在報館?我想要查出‘沙棗花’不會太難吧?”
李茹萍說:“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居然知道我丈夫在報館?”
“都怪我色迷心竅。為了能經常欣賞你,就打聽你的家庭,這才知道你丈夫叫劉仲奎,是報館的記者……”
張昌本想著將土匪及地下黨一網打盡,沒想到“陪了夫人有折兵”。這事別說讓馬鴻奎知道,就是讓馬有福知道,也非活剮了他不可。他感到災難就要降臨,回到家裏不吃不喝。張俊峰再次將飯端到張昌本麵前說:“不管怎麼說,飯還是要吃的。”
張昌本歎著氣說:“有了這把柄,馬有福可以先斬後奏。”
張俊峰說:“我覺得文華的話值得重視。如今不要說馬有福找我們的麻煩,就是不找,我們也可能被地下黨當成敵人。”
“爸爸本來是地下黨,到中衛後將黨全部打盡。如今想起,都後悔到骨子裏了。”
張俊峰從心裏恨透了他,那是多少條人命啊!但他是爸爸,又怎麼能不挽救他?於是說:“不管你過去做了多少錯事,以後不能再繼續錯了。我看不行,就一起跟隨他們抗日?”
馬有福來到警察局,見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警察。一問值班警察,才知張昌本“陪了夫人又折兵”。如今為了贖罪,又去阻截。馬有福想:“殺一個王樹聲有什麼用?現在是國共再度合作,應該利用這個機會除去政敵!我真希望,王樹聲早點離開。”
回到家,陳香玲撒嬌地坐在他腿上說:“多少年來,你對她們都好,卻對我冷淡。現在知道誰好誰壞了吧?三姨太的身份我查清楚了,竟然是日本間諜。”
馬有福吃驚地望著陳香玲說:“日本間諜?”
陳香玲說宋春梅叫山口櫻子,將她的曆史介紹出來。馬有福驚呆了,寧願相信這是謬傳。陳香玲來回走著說:“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因見馬有福更驚,又說:“我是複興社的人。這些年我在各處布了眼線,目的是對付地下黨。最近我的工作重心轉移了,開始對付日本間諜。因此,我才查出三姨太是隱藏最深的間諜。”
“想不到,在我家裏出現各種各樣的人。”
“其實各類人在你身邊,說明你很出色,又跟馬主席交好。在你身邊,便於了解各種情況……”
忽然電話響了,馬有福接起電話一聽,立刻立正。原來,這是馬鴻奎到中衛後打來的電話,問他何時處理王樹聲。他如實說了情況,馬鴻奎非常吃驚。馬有福忙說:“這事怪我們眼拙。這家夥是攻於心計的人。如今取得了我們的信任,又倒向了共產黨。您說,是我們處決他,還是將他叛變的消息告訴共產黨?”
馬鴻奎身邊站著李茹萍,於是捂住話筒問:“您覺得怎樣?”
李茹萍說:“既然王樹聲不承認,那麼他被放了後,也不承認被捕。不過,這張昌本曾背叛共產黨,可以借共產黨之手除去。”
馬鴻奎拿開手,對著話筒說:“你覺得該怎樣?”
馬有福說:“象這反複無常的家夥,跟呂布沒有分別?象他這種人,無論哪個黨派都不喜歡。既然這樣,可把抓捕王樹聲的罪名推到他身上。這樣既可討好共產黨,又巧妙地將王樹聲放了。既可殺一儆百,又給抗日有個說法。”
馬鴻奎見李茹萍她點頭,於是說:“這人交給你了,我要連夜回去。另外,李茹萍是委員長的人,一定要保護好。”馬有福呆呆地出了神,電話再次想起,他抓起電話一聽,仍然是馬鴻奎的聲音:“老弟,本來我要回去,可想到魏興彪,想讓你陪我去一趟!”
天黑時分,王樹聲在馬文華、童真、葛玉霞的掩護下,連續突破兩道關口,踏進了海原地界。不料,海原也有關口盤查。大家動用智慧過了關口,不料一個特務起疑。馬文華對童真說:“我和玉霞去引開,你和首長藏下。”說著,向特務打了兩槍,然後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特務立刻向馬文華、葛玉霞追去。兩人就近藏下,看準目標幹掉六個特務,去找王樹聲。當回到原來的地方,已不見了人。兩人向南追去,跑不多遠,忽聽前邊響起了槍聲,於是摸了過去。近前一看,隻見十幾個特務已經跟王樹聲、童真交火。兩人立刻參與戰鬥,利用大山做遮擋,向著特務尋機開槍。
特務發現從後麵又來了槍聲,於夜色中不辯真假,以為是當地的遊擊隊出擊,忙向後撤。童真立刻向特務身後射擊,一連打掉了三個特務。又要開槍,卻沒了子彈。就在這時,特務回手一槍,童真倒在了地上。王樹聲大驚,在幹掉四個特務後,立刻攙扶起童真呼喚。忽然,三支槍從後麵頂了上來,喝道:“不許動!”
馬文華、葛玉霞已經發現這邊出事,悄悄摸了過來藏下,就近一看,發現張昌本帶著警察,已經將王樹聲捆住。剛要開槍,葛玉霞一看又有十幾個警察過來,一把拉住馬文華,要她別衝動。隻聽張昌本說:“姓王的,你他媽的差點要了老子的命!弟兄們,今天都辛苦了。回去後,我一定犒勞你們。”
張俊峰從槍聲判斷,附近有人,於是向四周一看,發現馬文華向這邊偷看,便要爸爸回去。張昌本覺得附近還有人,認為多抓一個就是有功。眾警剛要搜查,張俊峰說:“我們已抓到了王樹聲,能交代下去就行,何必節外生枝?我相信附近的人雖然子彈不多,但逼急了他們,誰知道我們中間誰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