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色情勾引(1 / 3)

第二十三章 色情勾引

宋春梅醒來,在沙漠中亂走。沙漠浩瀚,總也走不出去,就向有太陽的方向走去。可太陽很快被雲遮了。不知走過多少沙丘,始終見不到一戶人家。此情此景,使他想到了唐朝詩人岑參的詩,隨口吟道:“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幾回圓?今夜不知何處宿,平沙萬裏絕人煙。”

吟著詩,她覺得腿腳酸疼,便坐了下來。夕陽將落,看著大漠中的落日,不由想到自己的使命。如今,中衛的任務還未完成,自己就要喪命在沙漠。看來從古到今,隻要進入的沙漠,能活著回去的沒有幾個。一念及此,不僅想到了王翰的《涼州詞》,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長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為了活命,還必須抗爭。她認準一個方向走著,見太陽落了下去,不由一股涼意襲上心頭。想到沙漠中死去的人不知多少,無形中又增添了幾分恐怖。忽發現風沙將一具白骨吹了出來,不禁一陣心悸。夜風吹來,竟使人毛孔張開,頭發直立。因此,腦海裏閃出王昌齡在《塞上曲》中的一句詩:“黃塵是古今,白骨亂蓬蒿”!

這天下午,忽見有一座小廟,立刻趕去。原來這地方是沙坡頭的茶房廟。廟裏有一個和尚,依靠閻王匾下的河水生活。一聽閻王匾,會聯想到神話傳說中掌管地獄的閻王。這不是真實存在的一條人間與地獄的通道。兩邊是懸崖峭壁,怪石聳立,呲牙裂嘴。中間是百米高的沙坡,就像傾斜的倚天巨臂。坡下黃河奔騰咆哮,激流與岩石砰然撞擊,從地殼深處發出嘩啦啦、轟隆隆的濤聲。

茶房廟裏的和尚姓郭,每天都要到閻王匾下背水,然後把水燒熱,供給經過這裏的人解渴。這天黃昏,郭和尚到閻王匾背水。他用木桶從黃河裏打到水,然後沿著陡峭的大沙坡艱難地爬行,雙腳陷在浮沙中,走三步退兩步,每走一步都必須使出吃奶的力氣,每走一步又必須小心翼翼。走了一程,卻是浮沙深厚的所在。人走上去,人和沙一起下滑。稍一不慎,就會一骨碌滾下沙坡,接著便被激流吞噬。沙坡極陡,隻能從側麵“之”形螺旋式地上去。

當他上到沙坡頂端,已經氣喘籲籲,渾身冒汗。饒是這樣,他沒有歇息,而是一鼓作氣背進茶房廟裏,將水倒進一個缸裏。歇了歇,便架柴燒水。因廟裏太熱,便出來透氣。不料,西邊出現了黑色的沙塵。眨眼間,沙塵暴席卷了過來,便進了廟裏。

象這樣的天氣,幾乎天天遇到。偶爾晴空萬裏,便是生活在沙漠邊緣之人的福氣。他倒出開水,涼了涼喝了一口,剛要坐禪,忽見一個女人進來,嘴角起皮,顯然是渴壞了。這女人是宋春梅,他主動給她一杯水,隻聽她“咕咚”“咕咚”幾口將水喝完。郭和尚料定她不是一般的人,便問:“請問你怎麼會在沙漠中?”

“哦,”宋春梅見和尚的目光裏充滿了疑惑,便如實說道:“我是馬縣長的三姨太。”此話一出,又見郭和尚的目光更加奇怪,便又撒謊道:“那天,我在中衛大街,忽然被一夥土匪撲了出來,先是打昏我,然後把我裝進了麻袋。當我醒來後,發現已被綁架到了沙漠中。”

“像你這麼漂亮,土匪抓了你,又怎麼能釋放出來?”

“說得是啊!土匪們都是色鬼、餓狼。不過餓狼多了,倒也安全。後來我見他們都去吃烤全羊,隻留著一個女人看守我,便立刻跟這女人搭話。漸漸,這女人對我產生了同情,就悄悄放了我。我逃了出來,不擇方向地亂跑,結果在沙漠中迷路了。”

郭和尚憤憤地說:“這麼說你被綁架後,縣長沒派人救你?”

宋春梅對郭和尚很感興趣,心想他住在沙漠之中,想必對沙漠的脾性非常了解。將來大軍要過沙漠,如果能了解到信息,豈不更好?於是說:“我想那個變態狂肯定是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會派人救我。”

“哦?縣長對你不好嗎?”

“不是不好,”宋春梅故意擺弄出迷人姿勢,臉上也帶出一副令人想入非非的紅暈說:“男人嘛,十個有十一個都一樣,追求得還不是那種東西。這個老色鬼,應該說最喜歡的就是我。也許,我長得太美,他就常出現令人想象不到的要求。可是,他的那種要求卻發泄不出來,就在我全身亂擰。”說至此,害羞地低下了頭。

郭和尚不僅是沒結過婚的問題,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碰過任何女人。因此,無論他怎麼理解,也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一聽馬縣長在她全身亂擰,氣憤地說:“這簡直是畜生!怎麼能這樣對待老婆?”

宋春梅不無挑逗地說:“我很想擺脫他,”又輕輕搖著頭,象是無奈地說:“找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說這話時,看著郭和尚。

女人的目光一旦充滿了愛情的意味,那是男人尋味的。對於從來沒碰過女人的男人來說,未嚐不是一種勾引。郭和尚當下掉入了愛情的深淵,覺得這樣美麗動人的一個女人,男人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一接觸到宋春梅的這種目光,他不僅僅是眩暈,也有些神魂顛倒了,於是說:“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離開他?”

宋春梅近似自嘲地說:“怎麼離開?潘金蓮的丈夫最窩囊,卻霸著她不放。人家愛的是西門慶,卻不能讓真正愛人走在一起。如今人家是縣長,前後五個姨太,卻還是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如今這世道,真是男人最怕入錯行,女子最怕嫁錯郎。”

“當初他已經有兩個老婆了,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宋春梅再次顯出一種無奈說:“如今這社會,有錢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當初隻覺得隻要他對我好,管他有幾個老婆呢。不曾想,女人一旦成為別人的人,就不自由了。”說著話,目光中還是充滿了調逗。

郭和尚完全心猿意馬了,說:“那你怎麼打算?”

“假如真有一個愛我的男人敢於舍命,我跟定了他!”

郭和尚看著她的眼睛,問:“那你找到這樣的男人了嗎?”

宋春梅歎了口氣說:“就是我有這樣的心思,人家還不知咋想?”

郭和尚愣了一下說:“那你沒問他的心思?”

“人家是和尚,”宋春梅立刻低下了頭,用“心”偷看著郭和尚說:“怎麼會為了我而還俗?”

郭和尚的心早就蹦蹦跳了,說:“要是人家肯呢?”

宋春梅立刻抬起頭來,說:“這怎麼可能呢?我的命苦,也許跟了他後,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那個老色鬼會殺了我。還有,這世道有本事的男人都在從軍打天下,我也會希望我的男人不是和尚,而是一個出色的軍人。”

郭和尚覺得天上掉下了七仙女,好事降在了自己身旁,又驚又喜。他看著這個令人如癡如醉的女人,說:“其實從軍並不難。隻是現在這時局,太混亂了。如今國民黨、共產黨、日本人,又在演繹一部新《三國演義》,如果認不清形勢,就會毀了前程。”

宋春梅試探道:“你認為將來做主宰,有可能是哪一方?”

郭和尚想了想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國民黨搞獨裁統治,很不得人心,將來可能是共產黨占上風。問題是日本人打進來了,這就很難說。成吉思汗的鐵騎,曾征服了許多版圖上的國家,遺憾的是缺少文化積澱,沒有守住。日本人武器精良,而且現在的氣勢大有席卷一切的味道。所以,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