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盡頭,尤思佳僵硬的靠在牆邊,手裏拎著袋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裏麵裝的全都是些生活用品。
她無法置信的捂住了耳朵,身子順著牆壁滑下,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心被緊緊揪疼了,還有一種背叛後的憤怒!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她暗戀的男生,向蔣絮告白的那一幕……
為什麼她喜歡的人,最後都會選擇小絮?
尤思佳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頰,任眼淚濕了掌心。
三年前,蔣絮是天之驕女,眾人注目的焦點,男生喜歡她,女生嫉妒她,跟在她身邊的尤思佳就像隻不起眼的醜小鴨,輸給這樣的蔣絮,她沒話說。
現在,蔣絮身上的那些光環早已不再,這三年的牢獄經曆也應該像座大山,讓她永遠負重。尤思佳終於可以不再自卑了,因為在蔣絮的襯托下,她已蛻變成了白天鵝,她單純,她美麗,她無暇……
可為什麼就算是這樣,她全心全意喜歡的人,也還是被蔣絮給奪了去?
房間內,蔣絮站在白梓琛對麵,眯著的眼眸,盡是慍怒。
白梓琛則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微笑著凝視她:“住在這兒多不舒服啊,不如搬我那裏去好了。”
蔣絮危險地揚起眉,上前一步,倏爾揪住他的衣襟,逐字逐句道:“是你現在自己走出去,還是我把你丟出去?”
“嗬嗬……”白梓琛笑了,抬起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沒有推開她,反而向胸前一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突然挨得他那麼近,令蔣絮愣了住,掙扯著:“放手!”
他懶洋洋地睨著她,唇邊是抹滿足的笑,“不放。”
“該死!白梓琛你……”
“噓……”他倏爾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小絮,你逃不掉的,從遇到我的那天開始,就是注定了的。”
有種命運,叫注定。
就像他和她。
白梓琛不會告訴她,這是怎樣的羈絆,不過,此時此刻,他是不會放手的,也不想放開!
望著他篤定又神秘的雙眼,蔣絮竟停止了掙紮,與他四目相接,眸底是一片蕭瑟的冷色調,“白梓琛,你真以為我怕了你嗎?”
白梓琛頗有興致的挑起眉:“哦?”
驀地,蔣絮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了他脖子上的動脈處,她則燦笑如花,“知道我在監獄裏的那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白梓琛的臉上,沒有半點驚慌,仍舊穩穩地坐在那兒,眼中的興味更濃。
“我清楚知道,人的身體上什麼地方最脆弱,什麼地方挨打最疼,怎樣減少痛苦,又怎樣給對手最致命的一擊……”蔣絮的刀子,又送進一分,白梓琛的脖子上,現出一道細微的紅痕,他低眸掃過,神情有些冷了。
笑容一點點收斂,“所以,別來招惹我!就算是為了思佳,我也不介意再多坐幾年牢!”蔣絮的聲音,飄渺得難以捕捉,仿佛源自外太空。卻清晰的,將每一個字都敲入他的耳膜。
白梓琛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不過十七歲,就敢駕車撞人,她若是狠起來,沒誰可以攔得住。
他冷冷一笑,一手抓住她的刀刃,另一手箍緊她的腰,猛地翻過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刀子瞬間被他奪了去,繞在指間把玩著。蔣絮恨恨地瞪著他,可是,在絕對的力量跟前,卻顯得無能為力,這令她很懊惱。
“刀子不是你們女人玩的。”白梓琛把刀子丟進了垃圾桶裏,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雙眸不帶一絲溫和的色澤,“你那麼在乎尤思佳,我卻可以讓她永遠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你信嗎?”
“混蛋!白梓琛,你敢——”蔣絮雙腳亂蹬,眼睛都急紅了。
“小絮,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我可以做到的。”
蔣絮瞪著他,咬緊牙,“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是因為喜歡思佳才和她在一起的嗎?現在又為什麼想要傷害她?”
一連串的問題,讓白梓琛垂眸一笑,慢慢離開她,雙手插進了褲子口袋裏,凝望她的視線,迷霧充斥。
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微笑著說:“思佳的幸與不幸,都由你來決定。”
蔣絮歪著頭看他,神情愈發的困惑了,她對白梓琛的理解,並不似之前那麼單純了。
“白梓琛,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他的低聲,近似呢喃,盯著她的臉,他眸光垂落,緩聲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隻是想幫你。”
“我不……”
“少說你不需要的話。”白梓琛一針見血道:“如果你有一點辦法,現在也不會睡在酒店裏。”
對此,蔣絮卻並不在意,她坐到離他較遠的位置,抽出一支香煙來,夾在指間點燃了。
白梓琛皺下眉,他不喜歡吸煙的女人,但這會卻沒說什麼。
“隨便哪裏都無所謂了。”她夾著香煙,卻並沒有吸,單純的享受著尼古丁的味道,可以短暫麻痹她的神經。
現在的她,沒什麼是值得追求和開心的,就這麼麻木的活著,至少可以少去想一些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所以,在哪裏都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