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絮越聽,臉色越是暗,她刻意想要逃避的事實,一經他說出,她才發現,她比想象中的還要在意。不管怎麼說,蔣氏也是她父親付出大半生的心血。可是,在白梓琛的麵前,她卻不想表現太多,睨向他的目光,愈發的冷了。
“我們家的事,你倒是挺操心的。”
他一聳肩:“誰讓我喜歡你呢。”
看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喜歡她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一件事,蔣絮就窩火。她迎上前,與他距離又拉近一些,目光掃在他紅腫的下巴上,翹起了唇,將譏誚拿捏得恰到好處。
“白梓琛,你還不了解女人的本事吧。”
白梓琛無視她,走了進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喝著,抬起目光狀似詢問。
蔣絮皺起了眉,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又或者,她有那麼好笑嗎?
想著,臉色更暗了。
白梓琛笑夠了,笑聲漸漸止了住,可望向她的眼神,還是笑意充盈。他挑起了眉梢,“小絮,這就是你能想到的?”
“你不怕丟了你的鐵飯碗?”
蔣絮有些懊惱。原本是想嚇退他,因為這些在政府機關工作的人,最怕這種事了,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看他的反應,完全就不在意!
白梓琛很是隨意的將長臂搭在沙發椅背上,“工作丟了正好可以賴上你,你想不負責都難。”
看得出,他不是在開玩笑。
蔣絮做著深呼吸,不停的告訴自己,最近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實在是不應該浪費多餘的情緒在他身上。她敞開門,“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保安進來?”
白梓琛撫了撫脹痛的額頭,順勢倒在沙發上,燥熱得又解開了襯衫的一顆扣子,“別那麼沒有同情心,我喝多了,沒辦法開車。”
蔣絮壓著火氣,冷聲:“我給你叫車。”
“家裏太冷清了,我不想回去。”他翻了個身,頎長的身材窩在雙人沙發裏,顯得有些委曲。
蔣絮忍無可忍,幾步上前,“白梓琛,你夠了吧!”點了點頭,她說:“好,你不走我走!”
惹不起,她躲得起!反正也是想要圖清靜,這房間讓給他了,她再開一間就是!
她抓起外套就要出去,胳膊被人一把拽了住。
白梓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了起來,站在她身後,拽著她的胳膊不肯撒手,另一手揉揉眉心,身子微微搖晃著,自嘲一笑:“你在怕什麼?你覺得我現在能對你怎麼樣嗎?再說,我也不喜歡強迫女人,那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他的話夠直白,蔣絮的臉頰隱隱發燙,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卻拽得緊,不容她掙紮。
白梓琛強勢的將她拖回來,順勢關上了房門,把她丟到床上,他則又爬回到沙發上,目光開始變得迷離,“聽說,蔣氏的大股東,明天會出現。”
蔣絮坐在床邊,眼神微變,從床頭櫃上取來煙,剛要點燃,白梓琛直接給抽走了。
“女人還是不吸煙的可愛,對身體也不好。”
蔣絮嗤笑一聲:“我可不可愛,又不需要經你鑒定?”
她要去奪,白梓琛手指一彈,丟進了垃圾桶裏,“有我在,你就別想這麼作賤自己。”
蔣絮微微一怔,冷笑著,錯開了視線,“白梓琛,我爸媽都不管我,你又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白梓琛起身,來到她跟前,充滿壓迫感的目光,將她牢牢禁錮其中。俯下身子,雙手撐在床沿兩側,距離近到隻消抬頭,就能抵上他光潔的下巴。
蔣絮沒動,仍是冷眼睨著他。
“以後,我會對你負責。不需要他們任何人,隻有我。”
蔣絮的眉頭皺了起,他的話,她居然聽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了,對上他的目光,竟執著得讓她想要逃避了。
十七年前,她任意妄為,對她擁有的一切,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財富美貌,都覺得那是理所應當。包括始終圍繞在她身邊的人,眾星拱月一般,她蔣絮合該如此,這就是她的人生。
二十年後,她才遽然發現,十七年前的自己,大錯特錯。
白梓琛的感情,她無從關照,但不可否認,因為他一句“負責”,她的心微微顫動了。
她低眸:“省省吧,我不用別人對我負責,留著你這點善心跟思佳懺悔吧!”伸手拔開他,又抽出一支香煙,當著他的麵點燃,仿佛在告訴他,她是絕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白梓琛饒有興致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這個女人全身是刺,若挨得近了,勢必會紮上。但男人都是狩獵一族,越是野性難馴,卻是喜歡挑戰。
他也不例外。
良久,蔣絮出聲:“那個人是誰?”
那個買下了蔣莫懷的股份,又成了蔣氏目前最大股東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