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萱站在他對麵,緊緊攏著眉,遲遲不開口。
慕容銘抬手看了看腕表,不耐道:“到底有什麼事?”盯著她,突然問:“是你姐讓你找我的?”
“不是!”
蔣萱立即否認,猶豫再三,她終於鼓足勇氣開口:“總裁,你都從我二叔手裏搶走了公司,就不能放過我姐嗎?”
慕容銘盯著她,垂眸笑著,“你是在替她求情嗎?”
“不。”蔣萱無比嚴肅道:“我是想說,讓我代替我姐吧!”
慕容銘怔了下,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抬眸望住她,將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一遍。這也是他第一次,正視蔣絮這個堂妹。
“你?”
蔣萱捏緊了拳頭,咬牙,點頭:“是。”
慕容銘來了興致一般,不緊不慢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我姐再受苦了。”蔣萱的聲音低低的,說:“她以前很自信的,人開朗漂亮又好受歡迎……可是現在,我就沒見過她真心笑過,所以……”
她望著慕容銘:“所以,我來代替我姐,求你放過她,別再折磨她了。”
慕容銘玩味似的抿著薄唇,唇角微翹,緩緩走上前。
蔣萱的心倏爾提了起,緊張的雙手捏緊衣角,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他揚起一雙好看的眸,將她的不安看在眼裏,一笑,探不明深意:“為了她,你什麼都肯做嗎?”
就算蔣萱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他這麼問時,還是白了臉色,木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見她這般,慕容銘戲謔一笑,越過她,走向電梯,淡漠的聲音卻飄了過來:“不是誰都可以待在我身邊的。”
他狂妄,不可一世。
這種被人輕視的滋味,在胸口火燒火燎的難受,蔣萱咬著牙,猛地轉身,朝著他的背影大喊:“我可以!我可以做到!”
回應她的,是慕容銘懶洋洋的抬起頭,朝她揮了揮。
蔣萱回到病房裏,悶悶不樂的。
打過針,蔣絮感覺好多了,也有了些力氣,撐著坐起來,喝了口水。見她緊鎖眉頭,蔣絮問:“怎麼了?”
蔣萱隻是搖頭,坐在那兒不肯吭聲。
她不說,蔣絮便不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思難免會加重,有時候沉默也是成熟的一種表現。
既然慕容銘都交錢辦了住院手續,她沒理由不在這裏住回來,簡單吃了點晚餐,她便讓蔣萱回去了。
晚上,接到了嚴肅的電話,蔣絮還挺意外的。
“你沒回家?”對麵的人,聲音略為急切。
聽得出,他一定是去找自己了,蔣絮解釋道:“我在醫院。”
“是不是因為生病?很嚴重嗎?”嚴肅問罷,還不等蔣絮回答,便徑直問:“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不用了。”蔣絮忙說:“已經好多了,不必麻煩了。”
“哪家醫院?”嚴肅又重複一遍,執著的讓蔣絮再也無法拒絕,隻得乖乖報出,嚴肅隨即就掛了電話。
不大一會,他便出現了。
“好些了嗎?”他盯著她的臉,掃視一圈。
“好很多。”蔣絮見他穿著的還是白天的西裝,便知他是連家都不曾回過就直奔這裏了。
怕他擔心似的,她又說:“打過了針,也吃了點藥,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沒有大礙還會住院?”他顯然不放心,坐下來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那是因為……”蔣絮剛要說什麼,又禁了聲。接過水杯,不聲不響的喝了一口。
她總不能告訴嚴肅,那是因為慕容銘吧。
嚴肅就坐對麵,漆黑深沉的眸凝視住她。即使她什麼也不說,他也能猜出幾分。畢竟,她是去了總裁辦公室後才消失的。
“是他送你來醫院的?”他問,聲音平淡無奇。
蔣絮遲疑了下,還是應道:“嗯。”
嚴肅點點頭,說:“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就直接聯係我好了。不相幹的人,就不要再麻煩了。”
蔣絮愣住了,他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似乎……已經不像是朋友間該有的。
如果,他們算是朋友的話。
見他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她心下自嘲的笑了笑,是她多心了吧?嚴肅一向幹脆爽利,從不轉圜。這麼說,也隻是為了幫自己,她這是多的哪門子心啊。
“吃東西了嗎?”他問。
“吃了點,不過很難吃。”蔣絮老實回道:“這裏的東西,根本就不像是給病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