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絮身子震了震,隨著電梯門一開一合,他的手就卡在那裏遲遲也不收。
正如同她清楚他的驕傲一樣,她同時也明白,他不屑在她麵前捏造任何事實。可她不懂的是,他何必要做到這一步?
“慕容銘。”她沉吟了良久才問出口:“你到底想怎樣?”
慕容銘這時走出電梯,站在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的嚴嚴實實遮住,他垂下頭,眼神所及,是她的一切一切,連鼻息間充盈著的都是她身上熟悉的氣息。
“我不想再分開了。”他淡淡的說,平靜的像在闡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實。
蔣絮的心猛地被蟄了下,痛得有絲麻木。她垂眸笑了笑,唇瓣的弧度有點僵硬。
“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分開的好。”
從恨得轟轟烈烈到愛得刻骨銘心,左邊是天堂,右邊是地獄,她始終原地徘徊。這種過山車式的愛,容易傷筋動骨,她根本無法重荷,所以,還是分開的好。
慕容銘歪著頭看她,嘴角噙起輕笑:“我沒說分開,你就別想離開我。”
蔣絮手撫眉心,按壓幾下,“然後呢?再彼此折磨?”她重新抬起眸子,語速緩慢,有種刻意放低後的深沉:“難道……你忘了冉曉晴嗎?”
從那件事後,她極少會提起這個人,那是他一輩子的銘記,同樣也是她插在心口的一把匕首。
慕容銘臉上的笑漸漸消失,隻是用著異常漆黑的眸盯住她,似要將什麼鐫刻在腦海裏。
身邊有人陸續進入電梯,經過兩人身邊都會好奇的看上幾眼。蔣絮望著他,他的沉默,已然代表了一切回答,也是意料中的。
她調開視線,飄忽不定,“別再勉強了,我們受到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輕輕說了句“再見”,她轉身就走。
可沒走幾步,她就頓在原地。
慕容銘自她身後抱住了她,就在這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廳內。
蔣絮杵在那兒,表情都是不可置信,一雙清淡的雙眼,這會也都徒然睜大,臉上有抹蒼白。
慕容銘才不管身邊那些好奇打量的視線,抱著她,一點點收緊手臂,生怕她會就此消失一般。他一向情緒內斂,從不會在任何人麵前釋放。
唯獨她。
她手中好似有把鑰匙,可以任意開啟他的悲傷與憤怒,而且,遊刃有餘。
“我從沒有忘記過她,就好像,我沒有一天不提醒自己需要去恨你一樣……”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他輕喃的聲音,沙啞得性感,“提醒得多了,連我都開始變得不確定了……我問自己,是該恨的吧?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好,我繼續恨……直到,我恨得不想放手,想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你,想把你綁到身邊,想跟你過完下半輩子……”
蔣絮默默地聽著,眼睛裏泛著透明的光澤,心情起起伏伏的,如同繚繞在山頂的雲,飄渺得不真實。
“小絮。”他緩緩閉上眼睛,叫著她的名字,他說:“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從來都沒有。”
鬆開手,他越過她,大步走向門口。
蔣絮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大廳中央,望著他挺拔的背影,眼睛開始模糊。手裏捏緊了裙擺,憤恨的聲音,有點哽咽:“混蛋……”
……
保姆阿姨將房間打掃幹淨,剛要打開窗戶想透透空氣,就被人製止了。
“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