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隻有一個月可活,你能不能讓我在最後的時光裏,過的稍微自由一些?比如吃好的,穿好的……”南宮瑾摸著下巴思考著繼續道:“還包括不能整我,威脅我,不能凶我,不求溫柔相待,但和朋友一樣相處,總可以吧?”
雲夕眸色一凝,抬眼看向南宮瑾。
他的目光無比真誠,純澈的像個孩子一樣無暇,沒有對死的畏懼,沒有抱怨,沒有悲傷,沒有憤怒,就隻有懇切。雖然昨夜他侵犯了她,卻也是因為被下了藥。
若非得罪了東方靖,本也是一表人才。
見雲夕不說話,南宮瑾歎了口氣,正準備重新躺下,隻聽身旁雲夕收起匕首,淡淡應了一句:“嗯。就依你。”
南宮瑾一怔。
他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何況,那些都隻是他編的,玉佩根本不在杭州,他到了杭州就會離開,更不可能乖乖受死。他隻是試試,他本以為,殺手本身並沒有什麼同情心,甚至有沒有心都不知道。
可是,她竟答應了。
“隻是……我並不知道該如何像朋友一樣相處。”對上南宮瑾的目光,雲夕垂下眸,淡淡看著火堆:“我見過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說著,她抬眼,“所以,需要你教我。”
對上她冰冷淡漠的目光,南宮瑾心底微顫。
她眸子很冰冷,淡漠的仿佛這世界的一切都與她不相幹。
是啊,所有她所接觸的人,都是她要去殺的人。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語言,除了她的冷酷,和被殺者的恐懼。
她也許從未真正體會過和人相處該是如何。
而他呢。
從出生便是萬眾矚目,自懂事起便遊走在諸多是非之中,每日相處的人,都是著天下數一數二的老狐狸,不知不覺,自然變的工於心計,言不由衷。
也正是如此,才會騙她騙的如此輕易。
可是如果可以,哪怕像她一樣什麼都不說,他也不想對她說半句假話。
如果可以,他多想保護著她,就讓她像現在這樣,永遠不要知曉所謂人情世故,開心就笑,不開心就拔出匕首表示憤怒。
像一隻凶猛卻單純的小獸,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疼惜。
隻可惜,她與他終究不是一路人。
南宮瑾衝她柔和笑了笑:“今日的事,你不怪我?”
雲夕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閉上眼靠著身後的岩石睡去。
夜深人靜。
山林中傳來幾聲布穀鳥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