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柳無相。
三年前,這個名字帶給他的是一種無形的力量。
不論是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還是說出這個名字的人,都能夠深深感受到這個名字所意味著的是怎樣難以抵抗的力量與崇高。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在他的人生裏,柳無相更接近一個父親的角色。
他教他武藝,教他為人,教他保護自己,教他除掉一切膽敢違逆他的人。
他親手調教出一批頂尖的暗衛,日夜守衛著他的安全。
他無條件的忠誠於他的母後,更無條件的忠誠於他,保護他。
然後在三年前,他亦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他,倒戈向了南宮辰。
他猶記得那日在戰場上。
他一路廝殺,瘋了一般的走到柳無相的身旁解救他。
就在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柳無相將匕首插入了他的心髒。
自那個時刻開始,柳無相就成了他的噩夢。
柳無相這三個字,帶給他的隻有徹骨的寒冷與無盡的憤怒。
“主人……”流痕遲疑道:“請主人立刻回京,如果他們真的派……他來,屬下等必定無法護主人周全,到時候……”
南宮瑾眉頭皺的更深。
見南宮瑾猶豫,流痕道:“還有一件事……”
南宮瑾輕輕揉著發痛的眉心:“說。”
“今日,雲姑娘獨自一人去了客棧,放走了馬。”
南宮瑾一頓。
流痕頷首:“屬下已經派人將馬偷偷送回客棧。她已經開始懷疑您了。所以,請主人不要再多作逗留,即刻啟程。”
她說的沒錯,不論這一個月她如何對他,一個月後,她不會留情。
一旦被她查清楚,也許就不必等到一個月以後,她會立刻下手。
嗬,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麼?
自始至終不夠堅定的,就隻有他。
“準備好馬匹,明晚回京。”
“是!”
清晨,天微亮。
王員外府上下一片忙碌,熱鬧非常。
軒兒不適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雲夕皺了皺眉,知道恐怕一直到明天天亮都不會再安靜,索性起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洗漱過後,雲夕為軒兒蓋好被子,拉下帷幔遮擋陽光。
門外,管家一路小跑從走廊跑來,站在門口請了個安道:“雲姑娘,方才客棧小二送了一匹馬來,說是您的馬,我已經讓下人牽去馬廄了。”
雲夕應了一聲:“知道了。”
管家點頭準備退下:“沒什麼事老奴先退下了。”
“等等。”雲夕叫住他:“南宮瑾在哪裏?”
“這……”管家為難道:“現在姑爺恐怕正在忙……”
雲夕冷笑:“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姑爺。”
管家尷尬的笑了笑,躬身退下。
待管家走遠,雲夕出去,拉住一個下人問了馬廄的方向,徑直朝馬廄去。
正是清晨,王員外府上的下人們都在忙著布置打掃,馬廄裏一個人都沒有。
雲夕剛走進馬廄,隻見客棧小二和一個下人從後麵的馬棚走了出來,看到雲夕,店小二諂笑著迎上來道:“哎喲,姑娘這馬可真是神了,還真的自己回來了!”
雲夕看了一眼馬棚裏的馬,問道:“你是親眼看到它自己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