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亮。
晨曦的第一道曙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大地上。
寂靜的山林裏,鳥兒們跟隨著曙光的到來相繼飛上枝頭吟唱。
林道間,地麵上的鮮血已經幹涸,幾隻野狼徘徊在屍體邊。
林子深處,整齊的馬蹄聲轟鳴,野狼們聽到遠處逼近的危險,夾著尾巴逃入了山林。
不過片刻,兩匹快馬率先狂奔而至,看到前方的地麵上的屍體,馬上的人相視一眼,勒住韁繩,調轉馬頭,站在原地等候著後方的隊伍。
不一會兒,隻聽林中馬蹄滾滾,林中鳥兒四處驚逃。
十幾個身著黑色勁裝的蒙麵人駕馬而來,行至前方,他們訓練有素的拉住韁繩退散至兩旁,隊伍中央,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緩緩而來。
“統領!”等候在前方的探子下馬上前,跪地稟報:“這是我們的人。”
馬上的人身著一件黑色長袍,黑色的頭巾緊密的包裹著他的臉,隻露出一雙如鷹般鋒利冰冷的眼睛,他居高臨下,遠遠的看著地麵上的屍體,微微眯起雙眼。
他跳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丟給一旁的探子,包裹在黑色長袍中的身影高大而清瘦。
他緩緩走近前麵已經有些發臭的屍體,緩緩蹲下身,一隻枯瘦蒼白的手從袖中伸出,輕撫上屍體脖子處的傷口,鋒利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如此整齊的傷口,若非鋒利的大刀加上恰當的力度是無法做到的。
不過……這樣的傷口看起來卻並非是大刀所致,反而像短小精悍的匕首。
這怎麼可能?要用匕首割下人的頭顱,定然是要近身搏鬥,可這裏連一絲搏鬥過的痕跡都沒有,而且,這麼多人都死於同樣的手法同一個人之手?
南宮瑾身邊什麼時候有多了這樣的高手。
嗬,看來此行,要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統領!”這時,一個隨從拿著一支短箭上來,短箭已經被黑色的毒血染的漆黑一片。
黑色長影緩緩起身,接過短箭淡淡看了一眼,鷹眸中覆上了一層玩味的笑意。
果然已經窮途末路到使出保命符都來不及掃尾的地步麼?
一旁的隨從請示道。“統領!他們肯定就在前麵的鎮上,請派屬下等先行追捕吧!”
“不急。”黑色身影輕拂衣袖,淡淡道:“喪家之犬罷了,何以那麼認真,何況,以流痕的嚴謹,早就在前麵設下了天羅地網,我們現在追上去,必定要打草驚蛇。”
言罷,他轉身下令道:“所有人下馬換裝,徒步入城,等候命令。”
“是!”
城郊,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軒兒有些不耐煩的捂住耳朵,終究妥協的起身,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忽然,他微微一愣,隨即他再度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幻覺。
他立刻起身,氣呼呼道:“壞爹爹!你在這裏幹什麼!你不是成親了嗎!”
南宮瑾一笑,輕輕拍了拍軒兒的頭:“沒良心的小崽子,昨天晚上抱著爹爹睡覺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壞爹爹,不跟我走?”
“唔……”軒兒氣憤的跑到雲夕身邊,道:“娘,你趕他走!”
雲夕見軒兒這麼認真,微微一笑道:“那個混蛋還欠娘銀子,從今以後要跟在咱們身邊做仆人還債,不能便宜了他。”
軒兒聞言,警惕的看了南宮瑾一眼,道:“那好吧。”
瞪了南宮瑾一眼,軒兒抬頭,無辜的雙眼眨巴眨巴,奶聲奶氣道:“娘,軒兒肚子餓了。”
雲夕抱起軒兒放在馬上,道:“先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驛站,如果沒有,就讓南宮瑾去山林裏給你摘野果子吃。”
一行三人,策馬揚鞭,跑了半個時辰。
軒兒餓的頭暈目眩,直喊著餓。
然而,走了許久依然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南宮瑾拉住馬停下,道:“我先給軒兒找些吃的吧。”
見軒兒餓的無精打采,雲夕也隻好停下。
南宮瑾剛下了馬,隻聽前麵草叢蟋洬,雲夕立刻提高警惕,撫上了腰間的匕首。
“快,快……快……快出去啊!”草叢裏傳來一聲結結巴巴的低吼。
“等下,我被卡住了,拉我一把!”另一個聲音有些窘迫的求助。
南宮瑾和雲夕相視一眼,均是很疑惑,軒兒一下子也忘了肚子餓,好奇的看著草叢。
隻見草叢大幅晃動了半天,一個男人猛然從裏麵滾了出來,連帶著拽著另一個男人滾到了草叢邊的土地上,二人灰頭土臉,滿頭大汗,十分狼狽。
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軒兒開心的笑出了聲。
聽到軒兒的笑聲,兩個男人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勉強站穩,其中一個胖一些的十分專心的拍著身上的泥土灰塵,另一個瘦子擦了一把汗,氣喘籲籲的指著軒兒:“你……你……你……不,不……不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