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抗拒治療嗎?”她繼續問。
“我……”吳訴猶豫著,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他的話沒說出口,卻聽到臥室內傳來一陣叫聲。
白依然聽得清楚,迅速從沙發上起身,衝進了臥室。
臥室內窗簾全部拉上,隻開著一盞光線昏暗的睡眠燈,宣錦亨躺在床上,似乎並沒有醒來。
昏暗的光線將他冷峻的麵容照得柔和,隻是雖然閉著眼,但他那兩道濃眉卻始終緊鎖,額頭上更有細密的汗珠往外冒。
好像是做夢了,還是很可怕的噩夢。
“宣先生……”白依然輕輕在他耳邊喚道,想將他從噩夢中叫醒。
不知道是因為聲音太小還是他睡得太沉,她沒能將他叫醒,隻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枕頭上都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白依然隻得轉身去浴室擰了溫熱的毛巾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將手平放在他飽滿的額頭上,探著他的體溫。
由於出了汗,燒似乎已經退下去了,不再熱得燙手。
而他原本緊皺的眉頭也在她的手放在他額頭的那一瞬,緩緩舒展開來,表情也變得柔和平靜。
白依然稍稍放心了些,抬手,想將自己的手收回去,卻冷不防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
“別走……”夢囈般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黯啞,不太真切的從床上的人嘴裏傳出。
白依然表情稍稍楞了一下,沒再堅持,隻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再次沉沉睡去。
吳訴在門外等了一陣,沒見白依然出來。
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縫往裏麵一看,隻見到宣錦亨握著白依然的手睡得正香,而白依然則靠坐在床頭,像是在安撫他。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再去打擾二人,隻小心的將門帶上,給白依然的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離開了酒店。
大概是太久沒好好睡覺了,宣錦亨這一覺睡了很久。
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淩晨四點多了。
而原本守在他身邊的白依然也因為前一晚沒有睡覺,不知不覺竟也躺在他身邊睡著了。
宣錦亨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白依然那張近在咫尺的放大的睡顏。
下意識的想將她推醒,低頭,卻驚覺自己的大手正緊握著一隻柔嫩無骨的小手,貼在頸脖處。
白依然睡得很香,溫熱的氣息從鼻子裏呼出,均勻平緩。
平日裏看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微微合上,長長的睫毛向蝴蝶的翅膀般覆蓋在下眼皮上,形成一道淺淺的陰影。
輕抿的紅唇,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白天少見的俏皮和放鬆。
宣錦亨還是第一次這樣靜靜的欣賞一個女人的睡容,內心竟也不自覺的變得寧靜,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