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便不再開口，重新坐回席位，和其他老師一樣平靜地掃視台下。
寂靜，還是寂靜。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大堂的氣氛變得極為沉重，所有人都靜若寒蟬、臉色怪異，當然除了唐澤。
他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氛圍，小聲問道：“摸底考很可怕嗎？”
博山丘愕然地轉過頭，唐澤也是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澤哥你……”博山丘用食指推了推眼鏡框，“難道真的不知道傳說中的‘摸底考試’？”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博山丘頓時有些無奈，他確實對身邊這位同學的實力很欽佩，對唐澤的那種無畏無懼的態度更是崇拜之極，自己也非常向往這種自由的境界……可是恕他無禮，這位老兄怎麼好像什麼都不清楚一樣，連摸底考試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要詢問自己。
或許對方出身隱世宗門？自身強大無比，對世界的認識卻仿佛白紙？
“樞機島的第一次摸底考試素以神秘殘酷著稱。”他想起導師的交代，咽了咽口水才道：“它的考核內容千變萬化，每一年都截然不同，而唯一相同的是其中蘊含著血腥、淘汰之類的理念。”
“每年的新生剛入學就要受摸底考試的洗禮，承受血與汗水的磨練，如此方能成為樞機島的真正學生。”他喘了口氣，盡量壓低聲音：“你也知道新生們都是暗域二層的天行者吧？但縱使這樣，每年因摸底考試不及格而退學的人依舊大有人在！”
“退學？！”唐澤倒吸一口涼氣：“摸底考試不及格居然要退學？”
“聽說最高的一年比例甚至達到五分之一！”博山丘也頗為心悸地道：“幾百人的淘汰率啊！能夠通過入學考試的哪個不是實力拔尖的天行者？居然因為一次摸底考試，連樞機島的課都沒怎麼上過就要被迫退學，這是多麼恐怖的事實……”
“難度很高？”
“不知道，每一年都不同。”博山丘道：“不過對於一些人來說，這種考試其實也是一種機會。”
“機會？”
“嗯，不及格的學生畢竟是少部分，大多數的新生隻要發揮正常還是能過關的。”博山丘低下頭，反射著白光的眼鏡片恰好遮擋住他的雙瞳，他喃喃道：“考試結束後對新生的評價分為好幾種，特級，高級，中級，低級。隻有最後一種才會被視為不及格而剔除入學資格，如果能拿到中級之上的評價，將會獲得意想不到的獎勵……”
“摸底考試的獎勵？”唐澤重複了一下，眯起眼睛，“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但是基礎是能夠成功過關。”博山丘輕聲道：“還是得小心為妙。”
主席台上，沙月久看著台下的數百位新生，笑道：“雖然氣氛很凝重，但他們大底還是比較平靜，不愧是號稱最強一屆的新生。”
“優秀的天行者當然會有一定的自信。”佟愛衣玩弄著漂亮的手環，輕輕道：“這次的摸底考試……聽說是那位大人親自出的題。”她頓了頓，感歎道：“不愧是盛名遠揚的大人物，剛剛調任過來就來了這麼一手”
黑衣審查員扶著漆黑座椅上的扶手，沒有說話，狹長的眼眸卻在泛著微微的藍光。
大海深處，暗流起伏。
離唐澤他們很遠的位置，率先出發的學園船聖鶯一號已經航行至滄瀾海域的邊緣處。
一號船上，有個無所事事的新生站在最高層的甲板上，享受著海風的吹拂，遙遙望向無邊無際的大海。
他不知道的是，遙遠的海域之上，一大片血紅色的海霧悄然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