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明府主屋大堂上,今日裏上座坐著的卻不再是明府相爺明澤,而是當朝權傾朝野的宸王,葉蕪宸!下首明澤一臉鄭重的坐著,手中茶盞裏琥珀色的茶水微微漾動,透露出他此刻的緊張。
堂下女子一身鵝黃衣裙卻正是明雨嫣無疑,她以一種半蹲著半跪著的姿勢行著禮。隻見她低垂臻首,低眸順眉,怎麼看都是一副誠心悔過的模樣。
隻明澤看著跪在堂下的女能兒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這個女兒,生來被人斷定是邪鳳之命,若不除去,定會使明府遭遇大劫!
原本他到底是念著這是他的骨肉,而那僧人不過是四海遊僧,不定就是隨口說來糊弄人的罷了!也就沒怎麼當真!可誰知道,這個被說有邪鳳命格的女兒,竟在她三歲之時,便克死了她的親生母親!
回憶起自己嫡妻的明澤不禁麵露痛苦之色,無奈的搖了搖頭,眼角竟溢出了幾滴淚珠兒。再看著麵前跪著行禮的女兒,不,那不是他的女兒!那是克死自己嫡妻,害死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的人!那才不是他的女兒!
不是!他明澤才沒有這樣的女兒!才不是!“啊!啊啊啊!你才不是我的女兒!你走開!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到我的明府來!你還想害死誰!”明澤的情緒明顯的失控,完全沒有了理智的發泄著!
明澤已然顧不得宸王葉蕪宸還在這裏,竟順手便將手中的茶盞向著明雨嫣死命的砸去,情緒萬分激動的大聲吼叫著,“孽畜!你倒是說啊!說啊!說!”手中的茶杯甩出,他竟也如一個孩子般的跌坐在了地上,淚流不止。
明雨嫣卻就那樣跪在那裏,沒有動一下,硬生生的挨了明澤飛過來的那茶盞。茶杯砸在她的額角,破裂染血。然後摔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麵上,碎成渣的白瓷中有幾點是染血的殷紅,一片純白之中自然是格外的醒目。
不做聲的抬手拭去額角的血跡,明雨嫣再度拜下,以額頭觸地,“相爺,當年是我的錯害死了您的妻子我的母親,如今明雨嫣已然長大,也懂得明白當年雨嫣究竟犯了怎樣深重的罪孽。故而今日,特地前來與相爺請罪,任憑相爺責罰。”
高座上一直低頭把玩扳指的男子聞言抬了頭,便見到,一片純白的色彩裏少女一身鵝黃的柔美卻亮眼的顏色。她的膚色白皙,額角卻是染血。袖邊也因為方才的一番擦拭染上了殷紅的色彩,莫名的,有些刺痛了他的眼。
視線下移,她的一雙手如玉,此刻卻染著豔紅的血色,有種詭異而妖冶的美。葉蕪宸卻已然顧不得考慮這許多,他隻知道,她的身上有很多血,這一點讓他很不舒服。嗯,不舒服的話,那就不要讓她的身上有血好了。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並且,行動比思想還更快了一步。在他決定不要讓明雨嫣的身上出現血跡的時候,他已經大步的走下殿來,抱起了明雨嫣走向主屋外,口中吩咐著他的近侍,“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