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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要不是記憶本身的提醒,我確實不知道自己與這個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所以我要親口對你解釋。我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給你講清這一切了。然後你就將離開這裏。”

隻要能離開這裏我就感到高興,當然願意合作。

“首先告訴你,我就是姍姍的父親,也就是剛才在那個盒子裏的人。”他手指著一個打開門的“冰箱”說道。

天哪,怪不得聲音那麼像。隻不過我對他的聲音沒有對姍姍的聲音那麼敏感,那麼記憶猶新。

“你的很多猜想都是對的,在這裏我就不再多做重複,隻做一些個別的更正。”他的開頭居然與姍姍剛才說過的話很相似。“你乘的那艘船失事了,但那並不是基地做的手腳,而是正常事故,原因是航道上突然出現了移動性的礁石。這點基地事先當然知道,但它沒有義務通知人類;你溺水之後被救到基地,通過了一係列與這次一樣的‘檢查’,最後被動了腦手術,企圖改變你的思維結構和觀點——這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在你臨走前帶你出來的是我,我為你重新做了手術,去除了你腦中的‘記憶結點’,並告訴了你基地的秘密,讓你盡快去通知人類,提醒他們注意事態的發展。”

既然是你給我去除的什麼“記憶結點”,剛才為什麼還要裝模作樣?我心中忿忿不平。不過我馬上就理解了。如果剛才他不那樣做,恐怕就很難騙過那家夥,姍姍要救我想必也就更加困難了。

“我的飛機票錢就是你給的。”我突然插嘴說道。“我必須去坐飛機也是你的主意。”

“不錯。”他承認道。“因為基地馬上就要向人類進攻了,因此這一消息必須迅速及時地通知給人類。但是,你沒有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

“這不能怨我。”我脾氣很好地解釋道。“也許是它們發現了您的‘陰謀’,不過那也大可不必去劫持一架飛機呀。”

“其實它們並沒有發現你。”他當然沒有埋怨我的意思。“它們想要劫持的是她。”他邊說邊向姍姍看去。姍姍正坐在那裏傾聽,一句話也不插,老實得出奇。“它們擔心我也給了她同樣的任務,但又始終沒有機會下手,結果才鋌而走險出此下策。其實姍姍一直在陸地上,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但那兩個家夥在飛機落入海中之後卻跑掉了,使我沒能抓住它們的證據。”

看來姍姍是可以自由出入這裏的,控製她必須回來的開關就是被軟禁在這裏的父親。不過我猜想事情並不簡單,從姍姍父親的話來看,劫持飛機也不是基地的意思,我猜想這又是它們之間的內部矛盾,於是沒好氣地說道:

“結果我跟著倒了第二次黴,還在無形中破壞了您的計劃。”

“幸運的是基地也改變了自己的計劃,或者說是把計劃稍稍延期了,所以你的第二次倒黴絲毫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是您的計劃,不是‘我們的’計劃。”我糾正道。“這事和我沒關係……哎,等等,你是不是要我再給你當一次通訊員?”

“怎麼能說你和這事沒關係呢?你可是人類的一員呀!”他好像很奇怪地看著我。“你說對了,我就是要你再當一回信使。還記得上次我給你的任務嗎?”

“基本上忘了,您要想得到我的幫助就得重說。”

“搞清楚——不是我想得到你的幫助,是你們想得到我的幫助!”他的話裏帶有宣言的味道。“你現在必須馬上返回學校,把這裏的一切都告訴給你們學校的那位科學院院士、生物學方麵的權威。即使你忘記了其他問題,也必須記住一點,那就是——人類馬上就要遭到異類的全麵進攻!”

“這話有人信嗎?”隔了一會兒我才再次開口。“您先說要是您在地麵上,您自己信嗎?”

“我有什麼不信的?”

“可我回去說了卻沒人信!”我也火了。

“那你就想盡方法散布消息,哪怕以一種文學方式寫出來都可以!”他突然變得勃然大怒,簡直是在狂吼。“基地最怕的,就是人類發現這一計劃的蛛絲馬跡!隻要有人把這個消息捅出去,計劃就一定會停止!”

這說得恐怕還有些道理。

“我再說一遍,需要幫助的不是我,而是你們!”他堅決地重複道。

我愣愣地沒有說話,隔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您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