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鼎門五年一次的試劍大比,是門派內擇選優勝,考核弟子修煉,增加弟子實戰能力的盛大比試。一些修為稍低,但實戰能力突出的普通弟子還有機會直接被挑選進入嫡傳弟子之列,所以試劍大比是每個司鼎門弟子都無比重視的比試。加上這一年多來,司鼎門中俗事不斷,下山試煉的弟子折損達幾十人,嫡傳弟子也有十多人永遠沒有回來,所以這次比試更是擇優補缺的關鍵,機會比往常都多,場麵也比往常更大宏大。
沈澤原本以為自己很早了,可當他步入賽區時,隻見用巨大的黑青石磊建而成的擂台高出地麵五、六仗,四麵張燈掛彩,鋪鬆灑翠,台下人頭攢動,一百多名司鼎門弟子磨拳擦掌,人聲嘈嘈。靠近擂台前十幾仗處,用擺放有三、五紫檀雕椅,那是供各頭領和評審們坐的。
沈澤捋了捋肩膀上的布袋子,走到中台後側方找了個遠離擂台又沒有人的地方坐了,從懷裏摸出一個麥餅啃著,眼睛卻四下打量,希望在人群之中找到燕藍依的身影。
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人群湧動起來,許多弟子一批一批彙聚而來,沈澤雖進司鼎門兩年多,可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坐在那裏東瞅西瞄的,整個土包子進城的模樣。
又過了兩刻,司鼎門後院白玉隔門大開,從中走出三個頭戴玉冠的長者,沈澤認出正是司鼎門三大長老,姬海、張瀾和吳崢,三人依次行來,身後都跟著三、五人不等的鑲玉鐵冠或鑲玉銅冠弟子,其中還有鑲玉金、銀冠,青一色的嫡傳弟子。但沈澤都沒留心這些,一雙眼睛隻往燕藍依身上瞧。
燕藍依走在原昊旁,一身澆藍滴水般的戰袍迎風輕舞,頭上紫銅鑲玉瑤仙冠,眼波流轉,儀態萬芳,一路行來,低聲細語,似是和原昊在說著什麼開心的事。每有普通弟子向她們打招呼,原昊毫不理會,而燕藍依則是頻頻點頭回應。
不知怎麼的,隨著年齡增長,沈澤見到原昊與燕藍依兩人如此神情,心裏就有一絲不舒服。正在生悶氣的時候,燕藍依看到他,輕移蓮步走了過來:“小師弟,你早來了啊。”
“嗯,是啊,隻怕錯過師姐的比試,所以大早就來了呢。”沈澤如實回答。
見燕藍依朝這邊走來,原昊也看到了沈澤,於是跟了過來,一臉漠然:“你來湊什麼熱鬧,看也是白看,還占了個位兒。”
他不止一次當麵挖苦沈澤,要在以往時候沈澤頂多走開不理他,這次卻不同,心中憋了很久的一股無名暗火再也壓不住,“噌”一下冒了起來,毫不退讓地迎向原昊:“這裏離台子那麼遠,根本就沒人我占什麼位了?再說,我就算占了一個位也隻在這靜靜地看,不象有些眼睛長在腦門之上,到處亂咬的狗,一來就吵得人耳朵疼。”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原昊何曾被人如此頂撞過,幾乎是衝著沈澤吼了起來。
沈澤是那種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主,見原昊吼他倔脾氣也上來了:“就說,就說怎麼了,正好今天師兄弟們也聚得齊整,你不妨問問,誰背地裏不說你是眼睛長在腦門上的狗東西的。”
“你……好!好得很,哈哈,你一個天生沒有半點靈根的廢物既然敢侮辱於我,看我不把你大碎八塊,丟到洛水河中喂魚。”原昊氣得臉都綠了,爆運法訣,右掌心中“刷”一下騰起一蓬焰蓮。
燕藍依沒想到今天兩人會突然惡語相向,更想不到一向軟弱的沈澤敢頂撞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新一代第一高手。此時見原昊右手中騰起的焰蓮,急忙擋在兩人中間:“小師弟你怎麼可以這麼和師兄說話,門規教令你都忘了,師門尊卑都不分了麼?還不快向師兄賠禮道歉。”沈澤平時對燕藍依的話是百依百順,但一時間咽不下這口氣,隻將脖兒扭了過去,當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