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藍依氣李嚴不分場合,出招無禮,一聲清嘯,衝天而起,翩如仙鴻,淩空舞綾,萬道水波滾滾翻騰,出手便是《禹王神通術》中水係高級法術“迎風揮浪”。李嚴心中暗驚,天才之名,著實不虛,若不是自己強行提升修為達到築基中期,單是這一招自己就沒辦法接得下來。
心中想著,手上卻沒有絲毫稍停。靈木劍一掃,綠芒爆起數仗,低喝一聲:“林木森森,擋!”隻見李嚴麵前突然綠焰翻湧,凝成一排排緊密相連的木牆,將翻湧而至的浪流擋下,雖沒有一抬破去燕藍依的“迎風揮浪”但也抵住了它的進攻。
燕藍依右手執綾不變,左手急運法訣:“水浪濤濤,逢堵彌漫。”話音方落,混天綾揮出的層層水浪猛然翻滾,向上高漲。李嚴見勢靈木劍往上斜掃:“林木根深,遇水則長。”那一排排木牆隨水漲而高,始終擋在水浪前麵,李嚴修為雖是服丹強提而來的,但終歸是比燕藍依高出一層,若比變化及對真元的掌控燕藍依要比李嚴高明幾分,但此時兩人不換招式,隻是不停催強真元,無異於比拚真元修為,自然燕藍依要吃虧了,她發出的水浪被擋,連漲三次都漫不過木牆,反被木牆隨勢一推,倒卷回來。
雖吃了一點小虧,但燕藍依不愧奇才,又盡得吳崢之真傳點拔,馬上發現問題所在,雙手一攏,收回水浪,身影劃出一道弧線,混天綾攪動伸縮,一聲疾斥:“激流凝聚,幻化水龍,‘銀龍攪海’疾!”。隻見漫天水波突然收縮凝結,彙合成一頭張牙舞爪的長龍。“嗷嗚”一聲龍鳴蜿蜒盤纏著翻過木牆,一頭衝向李嚴。
沈澤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壓低聲音:“師姐好樣的,對!水龍,咬死他,咬死他!”
李嚴失了先著,來不及變換招法,一聲大吼,拔地而起,也飛到半空,總算躲過水龍的一擊。手中靈木劍連連斬劃:“木存其韌,曲直由心,化!”就在木牆被水龍一個大擺尾攪碎的時候,李嚴終於聚換招法成功。半空之中霎時出現幾十棵粗如水桶長達仗許,頂端削尖的巨大木樁,齊齊對準燕藍依的水龍,“呼呼”連聲如同一陣木樁組成的箭雨般射落。
水龍避無可避,被幾隻木樁射中,真元連心,水龍遭此重創,燕藍依飛在半空的身形連連幾晃,差點跌落下來。沈澤急得捏緊了雙拳,霍地站了起來。不過燕藍依也不是好惹的,隨勢穩住身形,空中倒翻一個筋鬥,化去大鬥反回的力道,手腕一翻收回混天綾,再一甩飛出一團碗大的紅雲:“赤焰紅雲,天火恢恢,去!”燕藍依咬牙清斥一聲,紅雲隨風滾轉,彈上半空之中。
那團紅雲剛一顯身,台下便有人驚呼:“啊!赤焰紅雲,上品靈器,太刺激了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
那團紅雲脫手飛出,在鬥空一溜急旋,猛然爆漲,幾乎占滿了整個黑青石台的上空。李嚴麵色大變,扭身疾落,但為時已晚,紅雲噴薄,突然湧出千萬縷火焰,將李嚴的木樁子燒得幹幹淨淨,這還不算,千萬縷焰火“劈啪”激烈燃燒著有如道道火蛇,追著李嚴而去。
李嚴隻精通木係法術,本命靈器也是木係的,如今遇上火係法術,而且是由上品靈器加持後施放出來的火係法術,威力翻了十幾倍,他根本無從招架。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之下,隻好呆呆站定,任由無數火蛇在身邊翻來扭去。
燕藍依見治住了他也就收了手,隻一招,滿天紅雲褪去,又縮成一隻碗口大小的飛盤放入袖中。沈澤興奮得直跳:“師姐厲害,師姐贏了!”
反觀李嚴,敗局已定,麵如死灰,雙眼眼呆呆地看著台下,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敗了,還是敗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張瀾見勢頭不對,飛身上台將他扶了下去:“同門切磋,勝敗皆榮,徒兒何須如此自疚至此。”
李嚴泣不成聲:“師傅!我……我不甘心,我受不了這般恥辱,卻……卻是報仇無門,如之奈何……我連他的師妹都打不過,還癡想什麼報仇雪恨……我於心不甘!”
張瀾身為長老,現在又在負責追索鼎靈,事務繁雜,平時對徒弟間的事情管得也少,李嚴與原昊之間的事他並不知情:“同門競技,如何扯得到仇恨,那燕姑娘得勢收手,何曾傷你半分,徒兒休得胡說。”
李嚴此時心性大亂,表達不清:“師傅疼惜徒兒,徒兒知道,隻是這仇不說也罷,這恨卻是難消……”
張瀾架著李嚴就走:“休再胡言亂語,你我修道之人,如此氣量何能穩固道心,外人聽了,又該如何說我暗影堂,快走,快走。”不由分說,將李嚴架離了賽場。
燕藍依雖勝卻高興不起來,李嚴下台前那種眼神讓她於心不忍,她並未傷到李嚴,他卻急氣攻心以至口吐鮮血。她想不明白此人怎麼會如此氣量,又怎麼會出手處處欲傷她於手下。平時也有耳聞,李嚴為人少言寡語,待人以誠,修煉刻苦,是三代弟子中的姣姣者,如今看來卻是名不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