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向不苟言笑的莊攸萱,此刻破除了清冷禁欲嚴肅孤傲的研究員形象,完全就像是一個向別人炫耀自己心愛萌寵的單純小丫頭,興高采烈道,“而且升級後的它不光是能對健康的活人起作用,對認知能力存在障礙的人也能起作用,甚至對不可逆昏迷狀態的植物人也有同樣效果!”
“那副作用呢?”魏十四目光一閃,尖銳地指出,“‘阿努比斯之秤’本身就會對使用者造成嚴重後果,‘托特判詞’對此做出了改進嗎?”
女研究員收起笑容,垂下頭沉默片刻,再也不複剛才的高昂興致,悶聲道:“很遺憾,為了捕捉記憶的效果,副作用未能減輕。”
“還是會致殘致死嗎?”魏十四盯著病房大門,十分擔憂樸玥蓮目前狀態以及最終下場,啞聲問道。
“有這個可能性。”莊攸萱有些不安地捏著衣角,輕聲道,“暴力檢索會對人的大腦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輕則思維混亂情緒失控感官失調,重則腦組織被永久性損壞,可能會造成人的癱瘓或死亡。”
“太可怕了,你們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凶殘的武器?”魏十四對此無法接受,忍不住激動起來,聲調也高了許多。
“罪孽不在於器物,而在於使用它的人。”女研究員認真反駁道,“我們研究的目的是為了探索人體大腦奧秘與極限,無論是‘阿努比斯之秤’還是‘托特判詞’,或者是以後又發明出來的新機器,都隻是用來探索大腦的一種工具,工具本身是沒有善惡的。”
“可是事實上,你們用來探索的工具,正在成為傷害人類的凶器!”魏探員不滿道。
“那就屬於人性善惡的問題,已經超出了我的研究範疇。”莊攸萱再度靠著牆閉上眼睛,結束了交談。
病房內,可怖的審訊已經結束。
樸玥蓮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暴力讀腦機器溫馴乖巧地停在角落,它張揚的機械臂已經收起,也恢複成公正公平的天平秤形狀,黑底金紋精巧非凡。
而艦長特助則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地反複播放樸玥蓮關於金先生的全部記憶。
C等艙審訊室,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此時正在與拜倫進行麵對麵的交談。
“您好,鄙姓錢,是一位律師。受人所托,特此前來幫助您平安離開警署。”這個男人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道。
拜倫仍然被束縛在審訊椅上,他的手腳早就酸麻不堪,身體很是不適。
但看到這個自稱是來解救他的律師,拜倫臉上並無喜色,他默默地審視了這個律師半晌後,才開口道:“在整艘艦船上,沒有大量閑錢的人都會選擇穿自清潔材料批量生產的成衣,雖然款式單調,但結實耐穿,還可分解汙漬保持潔淨,十分經濟實惠。而你身上穿著的這套衣服一看就是量身定製,而且是絲綢棉纖這樣昂貴的衣服材料……”
錢律師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耐心聆聽,一副高貴的紳士派頭。
“你這樣的有錢貴人,不是A等艙權貴的親戚,就是BC艙的重要人物。我不可能認識,我身邊的人也沒機會認識,”拜倫緩慢地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究竟是受誰指使來這裏,又有什麼目的?”
錢律師微笑著說:“您在回憶朋友時,忘記了一位漂亮聰慧的年輕女士,正在A等艙健身房擔任私人教練的安娜小姐!聽聞您遭逢冤屈,善良勇敢的安娜小姐向正在健身房內的人請求幫助,希望有人能幫助您從這裏離開。”
“可她沒有錢雇傭你這樣身價昂貴的律師,我也沒有錢。”拜倫盯著他說道。
錢律師微笑著說:“在下不才,雖然平日為人服務時會依照契約收取酬金,但有時也會有一顆俠義之心,看不慣警署罔顧法律違規關押,希望鄙人的綿薄之力,能為安娜小姐和您解決這樁小小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