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懲罰’終究沒有繼續,因為就在羅迪因為露露緹雅說出的話而變的風中淩亂的時候,兩隻怯生生的小手用力拽住了修羅般的露露緹雅。
“露……露露緹雅姐姐,不要!”
蜜尼的聲音顫抖著響起。
“嗯?小姑娘,你不想讓這個白癡代替你接受懲罰嗎,還是說你想繼續嚐嚐違反我禁令的滋味?”露露緹雅回過頭去,然後對受驚的小兔般的蜜尼微笑道,“這個白癡什麼都不知道,但你可是明白私自離開會造成什麼後果的,現在讓他為你犯些的錯誤承擔責任,你反倒心痛了?”
“不是……蜜尼隻是——”
“隻是想趁那白癡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趁熱來幾發?小鬼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那種不應該存在的感情還是趁早收拾好然後讓它們滾蛋!”
露露緹雅似乎真的被氣壞了,此時的她看上去危險到了極點。這導致大腦仍在嗡嗡作響的羅迪逐漸注意到了事態或許有些嚴重,肯定是蜜尼在之前對自己隱瞞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這種東西隨著蜜尼的私自離開變得十分危險,以至於到了毀滅性的地步。否則,對大多數事情都毫不在乎的露露緹雅,不應該變得如此黑化加暴走——這樣的露露緹雅,羅迪隻在某位戒指裏的老爺爺麵臨悲慘遭遇的時候看到過。
……至於女兒什麼的,在最初的茫然之後,羅迪倒是沒什麼好驚訝的了。換句話說,他忽然覺得,無論是什麼奇葩或者驚悚的事情,如果是從露露緹雅的口中說出來,那麼其實都完全不必感到驚訝。
另一邊,聽到了露露緹雅聲色俱厲的指控後,原本鼓起了十二分勇氣的蜜尼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怯怯地縮了縮腦袋。現在的她看上去楚楚可憐,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委屈地哭起來,就像是急需要嗬護和關愛的鄰家妹妹。
然而,露露緹雅顯然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那麼,你現在讓我停下,就是在告訴我,你要親自接受接下來的懲罰嗎?”
她冷冷地問道。
蜜尼很怕,她害怕得渾身發抖,這些情緒都被露露緹雅身後的羅迪收到眼中。
羅迪想要說些什麼,他覺得不能這樣下去:蜜尼畢竟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罷了,即使犯下了再怎麼嚴重的錯誤,也沒有必要用如此可怕的責罰來對待。即使本源空間中的死亡不會真正發生,但是那種被撕裂和破壞的鑽心痛楚,以及和遊走在死亡邊緣時候的絕望,卻是怎麼都不會做假的!
如果必須讓蜜尼來承受這種苛刻的責罰,羅迪寧願讓它們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可以承擔——無論是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是一萬次!或許從在不久前的靈魂識海開始,他就已經將蜜尼當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種感情並不像火花般絢爛燃燒,而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
無論蜜尼犯了什麼錯誤,羅迪認為自己應該站在她的身前。
於是……
就在露露緹雅看起來準備要提起手中鮮紅的斧頭的時候,羅迪上前了兩步,然後開口說道:“露露緹雅,其實是我讓蜜尼從本源空間出來的,雖然我並不知道後果,但我想應該接受懲罰的是我才對。”
“閉嘴,沒商量。”
露露緹雅頭也不回。
羅迪再次體會到了露露緹雅的可怕之處——隻要她認定了去做的事情,無論是誰出現在她的麵前都無法阻止,即便當初她拯救蜜尼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在這種時候也是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沒有任何可以斡旋的餘地。此外,至於羅迪和蜜尼之間的關係,在稍微的冷靜後仔細思索時,他總覺得不會單像是露露緹雅說的那麼簡單……他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是有些失敗,明明全都是發生在自己本源中的事情,但他卻對它們一無所知。
但讓羅迪沒想到的是,就在羅迪急的頭疼的時候,蜜尼竟然點了點頭。
“蜜尼願意接受懲罰。”
她仍然很害怕,但是聲音卻並不猶豫。
‘……’
羅迪愣了片刻。
‘蜜尼她,也是這麼想的嗎?’
他想。
“後麵那隻東西,這裏沒你事了。”見到蜜尼點頭,露露緹雅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站在血泊中的羅迪說道,“哪來的回哪去,該幹嘛幹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