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被割裂成兩半。北麵,幾朵薄雲飄浮,璀璨的陽光傾灑大地,草木欣欣向榮。南方,厚重的雲層遮蔽天空。光線昏暗,仿佛夜幕將臨。遼闊的荒原上,樹木和草叢仿佛被染上一層鉛灰色,令人感覺無精打采的。
四周一片死寂,不聞鳥啼蟲鳴,也看不見任何動物的身影。餘坤等人行走在沒有道路的草地上。總計十名護衛,分散他們的周圍。
頭頂的濃雲,極為厚重,而且顏色漆黑,仿佛由墨汁浸染。雲層讓人壓抑,仿佛隨時會從半空砸壓下來,將人拍成肉餅。餘坤等人邁步急行,時而不由自主的抬頭仰望。
隊伍長久沉默,隻聞粗重的喘息。行走最前頭的柯鐵牛,駐足喚醒麻木的眾人:“大家看,如果我沒有弄錯。前麵那條山嶺,就是白鹿山。”
餘坤隨之眺望,隻見連綿的山嶺,阻隔整個南方。柯鐵牛指點的方位,一座略高的山丘,極為顯眼。因為它的兩側,存在寬闊的裂穀,由此與周圍的山巒分割開來。
眾人速度略緩,繼續前行。柯鐵牛邊走邊道:“白鹿山大約呈南北走向。山兩側的峽穀裏,存在許多礦洞。山穀貫通南北,在南方亦有出入口。從白鹿山南麓,往東南方行走半日,就能抵達魔風領。”
柯鐵牛駐足,解下腰間的水囊:“我記得,十幾年前,天上的妖雲還在更南麵。”
柯鐵牛拔下瓶塞,連飲幾口清水,才繼續道:“那時候,白鹿山尚未被黑雲遮蔽,整條山穀都能被陽光照耀。經常,有兩個領地的商人來到這裏,進行走私……”
餘坤不由仰望頭頂的黑雲。他再眺望遠處的白鹿山。隻見黑壓壓的雲層堆積白鹿山的上空,遮蔽陽光,毫無縫隙。
“是呀,”木伯也沉鬱的仰望濃雲,“這幾年,妖氣擴散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隻怕沒幾年,就要侵入我們神音領!”
木伯的話,讓周圍的十個護衛憂心忡忡起來。
“那怎麼辦?”羅通詢問。
木伯一歎:“隻能往北遷徙!天上的妖氣,沾染不得。接觸時間稍長,必然化妖。”木伯停頓,淡漠的瞟一眼柯鐵牛:“柯老弟。你年輕時候,隻怕沒少來這裏走私吧!你化妖,估計就是當年埋下的禍根!”
柯鐵牛垂頭喪氣,微微點頭:“多半如此。悔不該當初啊!”
木伯冷哼:“你沒有習武,也敢來妖獸荒原徘徊?十多年才化妖,已經算你運氣!”
柯鐵牛把頭垂得更低,默不作聲。
眾人原地休息一陣,從隨行的騾馬背上,取下幹糧分食。
因為事起倉促,眾人雖然從岔口村找來兩頭騾馬,攜帶的物資卻不算充分。而且,怕普通人沾染妖氣化妖,眾人也未帶馭手,隻由十名武士輪流照料騾馬。
眾人填飽肚子,再次趕路。沿途未歇,消耗一個小時的樣子,眾人終於抵達白鹿山北麓。
木伯望著幽暗的山穀,蹙眉詢問:“餘仙師,真的不用我們幫忙?至少帶上柯老弟,做個向導吧!”
柯鐵牛把手裏的韁繩,遞給走過來的武士。他急急忙忙湊上前:“是啊!餘仙師,各位仙師。我對山穀裏的情況,多少了解一些……”
“多謝好意,”餘坤搖頭擺手,“師門有令,此次試煉不得借助外力。說不得,隻能我們自己進去。”
“這樣啊,”木伯點頭,並未堅持,他抬頭望天,卻無法估算時間,“妖雲蔽日,也看不見日頭。估計這裏天黑更早,諸位仙師還請注意時間。最好早點回來歇息,我們就在這裏紮營。”
說話間,木伯指向緊鄰山穀的石壁。眾人所處的位置,屬於白鹿山的東側。至於西側的山穀,尚在一兩公裏之外。
幾個武士卸下騾馬背上的包裹。餘坤等人各自裝備物資。主要是照明用的火炬,以及防身用的長短武器。
餘坤把水囊掛上皮帶,拿著金屬尖端的木矛,走到湯柔跟前:“湯大姐,你和蕭榮,真沒必要跟著犯險。等我們找到金屬箱子,再回來召喚你們不遲!”
湯柔搖頭,幫助兒子穿戴皮甲。她看見木伯就在附近,故意模糊道:“我已經清醒,試煉是躲避不了的!隻能迎頭麵對。無論有什麼危險,我都不想退縮……”
餘坤看向蕭榮,尚未開口,就見蕭榮倔強仰頭:“餘坤哥,你不必勸我們。爸爸還沒下來。我和媽媽不能老是拖後腿!”
麵對母子兩人堅定的模樣,餘坤低歎一聲,沒有再勸。
很快,裝備整齊的餘坤等人,開始結隊走向山穀。木伯站在山壁邊沿,伸手拽住企圖跟隨的柯鐵牛。木伯朝柯鐵牛搖頭:“別去!仙師們的規矩十分嚴苛。你跟著去,沒人會高興!”
柯鐵牛畏縮的點點頭,退到後麵。木伯朝向餘坤等人的背影大喊:“諸位仙師,需要幫助,隨時招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