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坤看著沈馨痛苦自責的模樣,左右為難。他不是複讀機,口才有限,根本無法把沈馨喪失的記憶,細致而完整的描繪出來。先不提,沈馨聆聽餘坤的講述,期間會經受怎樣的打擊和煎熬。就算餘坤開解沈馨,讓她不把同學的罹難,歸罪己身。等到餘坤講述完畢,沈馨還必須麵對李嘉和的破爛事。
與其讓沈馨重走一遍,痛苦的心路曆程。餘坤認為,還不如讓沈馨暫時逃避。反正,至多一年,沈馨的記憶就會恢複。到時,她自然可以坦然的麵對一切。
餘坤站起身,抬手攙扶沈馨的手臂。他輕聲安慰:“不要著急。先聽我說,我可以向你保證。最遲一年,最快半年,你遺失的記憶,都會悉數恢複。”
沈馨愕然,一時忘記男女之妨:“你確定?為什麼?”
餘坤歎氣,苦惱道:“需要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總之,你記住我的話,你的記憶,數月內就能恢複。其他失蹤的同學,的確已經死啦。但不是你的錯!”
“什麼,”沈馨震驚,身子微微一抖,“真的死啦?全死啦?”看見餘坤輕輕點頭,沈馨雙目失神,瞳孔放大,竟然有暈倒的跡象。
餘坤急忙用力攙扶,苦笑道:“哎,怪我嘴快。我應該什麼都不說的。沈馨,沈馨,你別暈!不怪你。隻是事情比較巧合。或者說,大家比較倒黴……”
“你在幹什麼?小姐,你沒事吧?”身後突然響起惱怒的嗬斥。餘坤扭頭一瞧,發現歡姐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後。
餘坤笑意更苦,無力的解釋道:“沈馨似乎要暈倒,我沒做什麼。”
沈馨沒暈。她輕輕掙脫餘坤,失魂落魄的朝歡姐擺手:“歡姐,我沒事兒。你先離開好麼?我想和餘坤談點事兒。”
歡姐擔憂的湊上前,想攙扶沈馨。
麵色煞白的女孩,倔強的搖頭。她加重語氣:“歡姐,請你離開好麼?餘坤隻是在和我聊天。”
歡姐猶豫。眼見沈馨瞪大眼睛凝視自己,歡姐止步,三步一回頭的離去。
歡姐尚未走遠,沈馨抓住餘坤的手臂:“求求你,餘坤,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好麼?”
餘坤蹙眉,暗自為難:“難道再把李嘉和劈腿的事情,告訴沈馨?”
他很快搖頭,說道:“沈馨,事情太多,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總之,你相信我。數月內,你的記憶肯定能恢複。”
沈馨仍舊苦苦哀求。餘坤歎氣道:“沈馨,請不要為難我。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有人不讓我說啊!你想想,為什麼大家都會失去記憶。而且隻是失去,自己失蹤後的記憶。明顯是有人,意圖保密啊!”
沈馨安靜下來,氣憤道:“誰?是誰侵害我們?我讓我爸出麵。”
餘坤苦笑搖頭:“就算沈叔叔出麵,也沒有……唔,沈馨,我此次前來,就是向沈叔叔求助的!所以,沈馨,你等一等。等沈叔叔解決後患,我一定告訴你一切!”
沈馨深深懷疑:“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眼見沈馨略微平靜下來,餘坤暗自抹汗。他重重點頭:“不騙你!我跟你不算熟。要不然,我怎麼會請你引見沈叔叔?”
沈馨囁嚅,半信半疑:“好吧。我暫時信你!你先告訴我,其他同學,是不是真的全死了?”
沈馨的麵色,再次發白。餘坤硬著頭皮,絞盡腦汁:“沈馨,我要感謝你。我們大家,遭遇太多太多的危險。要不是你,奮不顧身的擋在前麵。我和林飛他們,隻怕無法活著回來。好幾次,你為保護我們,重傷瀕死。我們都以為你挺不過來……”
“我,保護你們?”沈馨狐疑,驚愕而莫名其妙。她很快似哭似笑的搖頭:“餘坤,你騙我。我哪有能力,保護別人。”
“是真的,”餘坤瞪大眼睛,煞有介事,“因為咱們遭遇的情況,非常特殊。你僥幸的臨時獲得某種能力。因為你心懷愧疚,認為是自己邀請大家旅遊,才致使我們被迫麵臨危險。所以,你非常努力,幾乎是舍生忘死的搭救每一個人。”
餘坤心情激蕩的感慨:“雖然,你的很多努力,隻是徒勞,沒能搭救很多人。可是沈馨,我真的要感謝你。你真的很努力!你無須自責。若非你屢次營救,我真的撐不下來。多虧有你幫忙!我記得,有次,你為救我,胸口被戳穿兩個大洞。”
“對了,”餘坤仿佛才想起來,“沈馨,你胸口的傷痕,還在吧?你可以看一看。你全身上下的傷口,可以證明我的話!”
眼見餘坤上下打量自己,沈馨下意識的後退:“可是,我身上,根本沒有一條傷口。”
餘坤麵色劇變,表情浮誇。他蹙眉,憂心忡忡的垂首自語:“沒有?對方的能力,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能夠徹底消除疤痕……”
望著怯懦的餘坤,沈馨有點相信了。她吞吞吐吐的道:“餘坤,我真的……救過你……還有其他人?”
餘坤感覺疲憊。他實在編不下去。他深吸口氣:“沈馨,我怎麼會騙你呢?你真的付出很多,所以不要自責。咱們別再說啦。我害怕暴露太多,引來敵人的報複。請你不要再追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