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丫鬟扶持下,新娘上了花船,一道目光似是有著感應一般,穿過重重人流帷幕,無聲望來。
“以後,這就我的妻子了。”慕容複暗暗一歎,這刻沒有宏圖大誌,心中隻剩一片柔軟。
又是一路吹吹打打,幸是在太湖上,圍觀的人並不多,在這些人對著箱籠多寡、禮金多少的紛擾爭論中,船隊已經啟行。
不一會兒,船已過了冷香小築,回到燕子塢內,天色已有點黑下來,但因處處點著火炬,倒也十分明亮。
王語嫣被扶下船,在丫鬟的扶持下,踏著鋪好的彩布緩緩行走。待得邁過正門,就有慕容複上前將一條中間鑲嵌同心結的紅色織帶一頭輕放在她手上。
一人一邊,一手一節,夫婦自此同心。王語嫣這樣想著,籠在袖子裏的手不自覺握得更緊,就這樣在慕容複牽著下緩慢上堂。
天色已全黑,正堂上燭火通明,奏著喜樂。因著男方家長輩無人,慕容複就請了舅母王夫人過來,權當兩家長輩,雖有些失儀,但兩家都不介意也就如此了。
隨著禮官,一拜天地的聲音落畢,慕容複與王語嫣齊齊的拜了下去,緊接著二拜、三拜,拜過高堂、夫妻,又各剪下一縷頭發,綰結一起。
這就是結發夫妻,表示兩性合一,生死相隨,患難與共,白頭偕老。
至此,婚俗禮儀已正式結束,在女方被引入新房後,剩下的就是男方招待賓客了。
因著慕容複的身份,一巡酒過後,就被親友下屬們簇擁著進了新房。
“洞房花燭,公子好生為之……哈哈!”不知道是慕容壽他們幾人中的哪位這樣打趣著。
不過,慕容複此時可顧不得思量,進了新房裏,大紅的喜燭、大紅的紗帳錦被,以及大紅的嫁衣蓋頭,趕著入目的是端莊修長的倩影。
“啪!”門口貼上了紅色喜字貼紙,又聽得腳步聲合著各種喧鬧聲漸漸遠去,新房一下安靜下來,就聽得兩人靜靜呼息聲。
取出桌上平放的漆紅小秤,挑開大紅蓋頭,顯出王語嫣滿是紅暈的容顏。
這時她盡量強迫自己正視表哥咄咄目光,呼吸不由急促起來,玉手下意識絞著嫁衣的衣擺,正要說些,肚子卻咕咕叫了。
慕容複忍著笑,拿過來一盤糕點,問:“語嫣,餓了不。”
王語嫣此時很想說不,但不比慕容複清閑,她新娘時種種裝扮,又被娘親、嬤嬤們拉著說話,自早到現在,幾乎沒吃半點東西……
對於表哥,不,現在是夫君了。王語嫣是自幼就被表哥照顧的,並不覺得什麼難為情,隻是有點委屈得點著頭:“要吃!”
當下端著糕點過去,拈起一塊,遞了過去:“來,我喂你!”
糕點的味道是不是甜蜜,王語嫣沒有感覺,隻是機械的吃了幾口,心裏麵卻是一片甜蜜,能被這樣寵溺著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燭光浸透著紗幔青帳,水一樣柔和。王語嫣一身大紅霞帔,坐回了帳裏,就在這靜謐氣氛中默默望著表哥,俏臉腮紅、眸似柔水,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嫵媚。
慕容複看出她有些緊張,自此之後就是夫妻了,就笑:“依我本意,是希望等你內氣有成後再娶……表妹你是武學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
武術或是道術,無論男女都十分重視童貞,但女子更甚。女子要是根基未成,失去元陰,因情所擾,身心就會產生劇變,免不了有一段衰退期,更難完成奠基,許多女人終其一生都將囚於情境,難得出來。神話、曆史修煉有成的女人終是少數。
“我總歸是信表哥的,自是隨你。”王語嫣嚐試著轉換心境,以夫妻的身份回答著。
退下嫁衣,王語嫣皺鼻子小心地側轉身,朝著裏麵躺下,她感覺一雙臂摟著自己的腰,貼上來是火熱剛硬的感覺,立時就想到了母親前天晚上所說這些,臉頓時就一紅,卻還是小聲道:“表哥,給我些時間,我可以……”
“沒事,呃,當然我的意思是,賢妻你也要快快修煉……”
王語嫣聽著他叫著賢妻,又是羞紅,身子軟軟下去,自此後身份就大不相同了,原本許多緊張擔憂,都敵不過這一聲“賢妻”,心莫名就平息了。
“睡罷,明天還要早起呢!”慕容複輕聲說著,吹熄了燈,環抱著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