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息氣的牛魔王,一時又被這話兒激惱,於是大發脾氣道:“孫悟空!你欺人太甚!我與你勢不兩立!”
焦夫本身就被這惡夢嚇得神魂顛倒,而今又被這大叫聲驚醒,可謂是一驚未去又一驚。因此上,更把他嚇得躲躲閃閃。隻見他一邊重複著夢話,一邊磕頭,祈求牛魔王說:“我怎能知恩不報呢,是孫悟空逼的,望你海涵,不要殺我。”
其實,這是焦夫的攻心之計。他對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先後施加邪術,就是叫他們一前一後從惡夢中驚醒,接著由他繼續向下扮演,直至陰謀得逞為是。
而牛魔王怎能知道呢?所以被蒙在鼓裏無可厚非。不過,以他的牛脾氣當然是憤懣之極,這樣,也就很自然地中計無疑了。
鐵扇見狀,生怕牛魔王怒氣不減,使得以後與悟空糾纏起來,麻煩多多。因此,再次規勸牛魔王,切莫為夢境之遭遇而傷肝動火。
焦夫滿以為此計定能成功,然而,聽了鐵扇公主一語時,不由心裏“咯噔”一下。因怕計策落空,所以開始急急想法。
大約兩眨眼的工夫,焦夫竟然毒計又生。隻見他表麵上也在規勸,其實話中帶刺地說:“牛魔王寬宏大量,何必與孫悟空計較,況且,孫悟空那麼厲害,惹他作甚?不如少一事為好。”
當看到牛魔王暴跳如雷時,攻心之計已經成功,所以,一邊假裝害怕,一邊急忙一瘸一拐,溜去大吉。
焦夫著,何許人也?
焦夫者,非人也。
非人?豈能是妖乎?
言之不差,乃是法淨。他之所以變成焦夫,當然是為了使牛魔王死心塌地的成為他的幫凶而已。如今,計已成,當然離洞無疑。
這真是:奸詐挑是非,耍計激牛魔。
鬼祟的法淨,清早離開芭蕉洞,晌午又於洞門口。瞥眼看見牛魔王,故意高腔話飛揚。
正在洞門口低頭商榷夢境一事的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忽然聽到說話聲,抬頭看時,竟然發現,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道士。
道士乃是法淨變,故意來到洞門前,佯裝路過於此處,卻看這裏凶氣顯。不得已,把腳駐,仔細觀察一番番,於是開口胡亂言:這兒凶兆甚是重,趕快離開莫等閑。
牛魔王心裏本身就煩,而今更是恐慌不安。所以看這道士言語不遜,決計將他趕走。
道士見狀,一個“慢!”字出口,緊接著奸詐地說:“你額頭發紫,臉色鐵青,已是禍及眼前,竟然不知,可悲可歎。”
鱉一肚子火氣的牛魔王聽此一言,更加惱火。大怒道:“難道你不知道俺老牛的脾氣?竟敢在這兒胡說八道?”
鐵扇公主向來遇事謹慎,細想之後,遂即插言道:“你是何方道士,焉何說話不遜?我們好端端的,怎麼會禍從天降呢?是不是瘋了?”
道士輕笑兩聲,慢條斯理地說:“心虛者自知,樣子可以裝的出來,豈能掩蓋心虛麼?”
此言一出,倒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為之一震,認為這個道士不同凡響,他倆相互遞個眼色,決定試他一番。
牛魔王:“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誰信你這一套!與我離開,修在這兒瞎扯。”
鐵扇公主:“請道士莫要見怪我那夫君所言,得罪之處還望見諒。不知高道言說禍從天降從何說起,特此領教。”
他倆的表情及其言語,早被道士琢磨的一清二楚,況且還掌握著他倆的命脈呢。而今尷尬局麵已去,尤以鐵扇公主之語,正和他意。於是一不慌,二不忙地說:“看於夫人份上,也就直言不諱了。早在幾百年前,曾有一猴子與你夫君結交,但這無非是那猴子的一時興致罷了。正是這個猴子,使得你們骨肉分離,不能與孩子見麵——直至現在。曾記否?就在此地,你的夫君還險些送命。此語可否屬實?”
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大駭,心想:他怎麼知道的清清楚楚?難道真是高道於此,替他們解圍?難道昨夜之夢是一種預兆?
由於煩事纏身,導致牛魔王此時失去理智,因此上,不再多加思考,箭步上前,把昨晚之事兒象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並拋出。
道士見有機可乘,卻也故作吃驚。餘餘,開始煽風點火道:“原來是孫悟空,他乃石中所生,何來血緣?既無血緣,何來情義?既無情義,何來結拜?這以前發生的事情,不就足以能夠驗證嗎?”
鐵扇公主且信且疑,隨即問道:“孫悟空已助唐僧西天取經,日後歸來,定是規矩遁守,你玷汙他清白,是何道理?”
“否然,否然。取經歸來,孫悟空榮耀非凡,而這種榮耀,更使他專橫跋扈,此乃秉性所致,可謂惡習難改,豈能遁守?信與不信,無須多倫。待事情處來,悔之晚矣。孫悟空的確難惹,貧道隻是路過於此,因不忍心而說之。誰願引火燒身,自找麻煩?不管也罷,不管也罷。”言畢欲走。
這“誰願引火燒身,自找麻煩?不管也罷,不管因為罷。”兩句話,使得鐵扇公主吃驚匪淺,致使她信以為真,於是急忙攔住道士說:“請高道指點迷津,我們在此謝恩了。”
而牛魔王卻不再婆婆媽媽,隻見他忿忿說道:“殺他個魚死網破,有甚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