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提任部長(1 / 2)

兩人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澡堂前碰麵了。柯平道:“以前揚州的澡堂是天下聞名,早上喝茶點,叫做‘皮包水’,晚上泡澡就叫‘水包皮’。可現在澡堂也現代化,變成了裝修豪華的浴場,特色也就減弱了,跟我們湖州和你們鏡州的浴場區別也大不了多少了。但是這間澡堂不同,它還是保留了老法澡堂的樣子,所以我今天就請你到這裏來‘水包皮’。”

梁健知道柯平不僅僅會寫文章,更會享受生活,他介紹的準沒錯,就道:“那好啊,享受一下揚州的特色,不過請客還是我來請。”柯平道:“別客氣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進到裏麵,梁健就被其中古色古香的氣氛感染了,與現代浴場的玻璃、瓷磚、不鏽鋼水龍頭相比,這件澡堂中的地板、牆壁、木桶、水池壁等都是原木的。正因為原木裝飾,使梁健仿佛置身於幾個年代之前的澡堂氛圍中。

梁健道:“這個澡堂真有意思。”柯平道:“以前,揚州人叫‘澡堂’不叫‘澡堂’,而叫‘混堂’。‘混堂’什麼意思,是一起混在洗澡水裏嗎?這隻是表麵意思。其實是指三教九流一起混在這裏,哪怕你平時穿得山青水綠,或隻是一個街頭要飯的,到了這裏,全身脫光,混在一起,沒有地位身份的區別,其實是在上帝麵前大家都是平等的意思。”

梁健又聽到這一種新說法,頗覺有趣,兩人就已經脫去了衣服,真成了“在上帝麵前人人平等”的一絲不掛狀。

下到堂裏,梁健瞧見一條條赤身裸體的漢子,閉著眼睛,舒坦地躺在水裏,都似睡著了一般。有幾人聽到梁健他們下水,微睜了下眼,又事不關己地閉上休息。

柯平進了堂子,在水裏稍揉搓了下皮膚,也就跟他們一樣休息起來。梁健卻不停揉著身子,仿佛要把身上的什麼油膩都擦幹淨。柯平實在聽不下去,睜開眼睛,緩緩地對梁健道:“到了這個堂子裏,你不是來洗澡的。是來‘孵’的。”

梁健重複了一句:“‘fu’?這是什麼玩意啊?”柯平“嗬嗬”笑了句才道:“這個‘孵’,就是‘孵蛋’的‘孵’,孵啊,不是一般的浸泡,孵是一種有意識地舒展自己的身軀四肢。上層次的孵,就像氣功大師那樣,會感覺身體各個部位次第放鬆,感到皮膚慢慢地越來越細膩,越來越舒展,最後人好像融化在溫潤之中,此時天地萬物俱消,萬念俱滅,孵出了一種純淨一種逍遙。忽然醒來,隻感到滿身大汗,身體極為酣暢。當然沒十年的修煉,再孵也孵不出那種感覺的。以前揚州人個個是孵混堂的高手,現在就難說了,這本事在像你這麼年輕的揚州人這裏都失傳了。不過來到這個堂子裏的人,都是懂這個的,你看看,那個在大池一角、雙目垂閉、呼吸均勻、臉色發紅的,不是九段‘孵者’,恐怕也有個七八段了。”

梁健奇怪道:“原來,‘孵’也跟跆拳道一樣講究‘段’的啊。”柯平笑道:“這個幾段幾段,當然是我的比喻,就是這個意思啦。我要開始‘孵’了,這段時間我們先不說話了。”梁健道:“好,我也試試看。”

梁健也嚐試著這種“孵”的感覺,開始找不著北,再瞧瞧身邊的柯平,仿佛已經進入“孵”狀態,他也隻好繼續嚐試。連日來,梁健做規範權力運行的材料準備工作,又兼感情上的變化,本就心身疲憊,如今躺在水中,放鬆下來,還真沉沉睡去,相忘於江湖。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一個聲音喊道:“梁健,差不多了吧。”梁健才緩緩清醒過來,感覺嘴角留著口水,擦去,見自己還在“混堂”之中,身邊跟自己說話的仍是柯平。梁健致歉道:“不好意思,睡著了。”柯平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孵’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啊。人家要修煉十年八年才能達到這種渾然忘我的境界,沒想到你一下子就達到了。”梁健道:“哪裏啊,我是感覺累了。怎麼,我們可以上去了?”

柯平搖頭道:“這才是第一道工序呢,跟我來。”

柯平說的第二道工序就是擦背:“這裏擦背也挺講究的,這也是‘水包皮’必經的程序。擦背要找什麼樣的人呢,要找有力氣的,手法熟練的,職業操守好的。呆會,你躺下來你千萬別害羞,大膽地仰麵躺著,放鬆再放鬆。擦背的從你的手開始,用毛巾幫你擦。現在很多浴場也普遍流行擦背了,但工作不精到,馬馬虎虎三下兩下完事,這裏可不一樣,閑話少說,關鍵在於體驗……”

梁健想,文人就是文人,擦背這種俗事也可以被說成跟“體驗”掛鉤。他們來到了堂子邊上的木睡床上,擦背的讓他們躺下來。一木桶水衝洗他們全身,然後,用毛巾很細致地擦,手心手背手膀手指縫隙,慢慢的,肩部,頸部,背部都被擦著了,皮膚有點紅了,人感覺輕鬆了。等到全部擦遍後,再用清水衝淋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