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打起官腔,說的一板一眼,有情有理,朱庸良在心裏咒罵一句:該死的,竟跟我打太極。嘴上卻笑眯眯地說:“這個自然,該把關的,我當然也會把關。不過,作為分管幹部工作的副部長,有些地方你還有許多欠缺,還需要多向王部長學習,他分管幹部時,說實話,真不用我太擔心,敢挑肯幹,也沒有出過什麼大紕漏。你也知道,分管幹部的副部長若挑不起幹部工作,那麼我這個部長就會累的夠嗆。”
梁健見朱庸良居心不良,一門心思要往他身上扣責任,心下不爽,卻不肯服輸,說道:“請朱部長放心,作為組織部副部長,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該挑的擔子,該承擔的責任我一定不會推脫。但是,組織部作為幹部的娘家,幹部工作是組織部的核心,推薦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這種大事,還是需要朱部長嚴格把關的。”
朱庸良見梁健毫不鬆口,心道:“梁健這家夥,果然不像王兆同那麼好弄,既非我類,一定要想辦法及早把他從這個重要的崗位上趕下來,不然後患無窮!”打定主意,朱庸良不再在口舌上與梁健一爭高下,兀自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關上門,辦公室變得異常安靜。煙霧從房間裏慢慢蒸騰起來,水杯裏的茶葉已經幹了。一個人側麵看著窗外,似乎一直在想著心思。煙也已經吸到了煙嘴部位,手指將香煙撳滅在了煙灰缸裏。
梁健用了一根煙的時間,來思考一個問題:剛接到的這項又急、又重要的任務,該如何去開展。
對他來說,這是一項全新的工作。
他聽許多領導提起過一個詞:“能力的恐慌”,他以前沒有深入的認識,今天卻體味的異常強烈。他發現自己在幹部工作上,有一種能力不足,這種能力不足,主要表現在對工作的不熟悉。如何去推進這項緊急任務,他有些手足無措。
薑岩在組織部算得上年輕老幹部,業務工作非常不錯,但因為陸媛,梁健知道他對自己是有看法的,而這種看法如果成了影響工作的情緒,他的要求無法落實該怎麼辦?他就無法高質量的完成這項工作任務。
梁健信奉一句話,預則立、不預則廢。他沒有召開科室會議安排工作,而是關上了辦公室門,坐下來抽了根煙,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操作……
桌麵上有一張白紙,一支筆。
白紙上空無一物,白的讓他有些煩躁……
“篤篤”,有人敲門。梁健心想,我把辦公室門關上,就為了不受打擾。
他決定不去開門。
又是“篤篤”兩聲。梁健依然置若罔聞。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梁部長,是我,能開一下門嗎?”
這是方羽的聲音。方羽的聲音,很低但很脆,甚是好聽。梁健隻得起身去開門。
門外果真是方羽,她一臉神秘地說:“梁部長,我想跟你說兩句話,很快。”
梁健不知方羽要說什麼,雖然他自己有些焦頭爛額,不過還是親切地說:“請進來吧。”
朱庸良在辦公室隻呆了幾分鍾,就忍不住去找區長周其同。他想,這件臨時的事情,必須向周其同報告一下,畢竟周其同才是自己陣營中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