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衝著他招手停下來的出租車搖搖手。
出租車司機沒好氣的罵道:“神經病!有病去住院!”說著一溜煙開走了。梁健聽到被罵,搖頭笑笑,橫穿馬路,朝著那家咖啡館走去。
與KTV中的喧囂、吵鬧不同。咖啡館裏倒是異常安靜,隻隱隱流淌著輕音樂,梁健初環顧四周,沒發現阮玨,向內走了幾步,在一個靠著圓木廊柱的角落裏,發現了正端著杯子淺啜咖啡的阮玨,身邊沒有他人。
梁健停在阮玨身邊,說:“你好。”
阮玨抬起頭來,饒有趣味地看著梁健,笑著說:“又碰到你了?一個人?”
梁健借著酒勁說:“兩個人。”
阮玨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失望:“哦,兩個人,那我不請你坐了。”
梁健說:“不請我坐了啊?可是,另外一個人,是你啊。你不請我坐,就讓我這麼站著?”
阮玨笑了,像一朵梔子慢慢盛開,說:“你的意思是要替我埋單是吧?”
梁健說:“如果你允許的話。”
阮玨說:“我向來不拒絕有人埋單這種好事。”
為了醒酒,梁健也要了一杯咖啡。梁健坐下來後,阮玨看著梁健說:“真的一個人?”梁健說:“還能幾個人?”阮玨笑說:“跟你在鳳凰景區山道上車……那位呢?”梁健不是傻子,聽出她原本脫口而出要說“車震”兩字,硬生生給逼回去了。梁健說:“你還記得那檔子事情啊?那天被你打擾之後,就沒再來往過!”阮玨說:“鬼才相信呢!”
梁健說:“真沒再見過,如果見過我就不是個男人!”阮玨笑著,抿了口咖啡,搖了搖頭說:“你們男人,最喜歡撒謊了。”梁健說:“那可能是因為你們女人喜歡聽謊話。比如,有些女人明明心裏清楚自己已成昨日黃花,卻喜歡聽男人說她依然年輕漂亮如小蓓蕾,明明知道男人已經變心,卻仍然喜歡男人說就愛她一個。”阮玨看著梁健說:“雖然,你說的有些過分。不過女人還真是一種喜歡聽謊話的傻子吧,男人的謊話越說得氣壯山河,女人也就越堅信如磐石。”
梁健看了看阮玨的表情,見她情緒有些低落,就說:“怎麼,看你似乎深有感觸的樣子?”阮玨說:“是啊,女人嘛!”梁健問:“今天,一個人?”阮玨橫他一眼說:“這不,你不是人嗎?”梁健說:“我隻是奇怪今天你不等男朋友了?”阮玨垂下目光,語氣淡淡的:“其實他也不算是男朋友。”梁健說:“不算男朋友?那算什麼?”阮玨說:“我也不清楚……算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梁健笑著問:“我有什麼好說的?”
阮玨抬手擼了下額頭的發絲,問道:“我想想……就先說說,你怎麼認識車小霞的吧?”
梁健驚訝不已,阮玨怎麼會忽然說出“車小霞”這個名字,就睜大眼睛問道:“車小霞,是我們區委組織部的幹部啊!”阮玨用手拍了拍沙發扶手,說:“哦,我記起來了,你上次回答金超,說你是組織部的。”梁健疑問:“你怎麼認識車小霞的?”
阮玨朝梁健一笑,然後低頭從身邊的小包裏,取出一個口罩,戴在了臉上。一下子,阮玨就變成了一個醫生的模樣。瞧著口罩上閃亮的眼睛,梁健頓時想起那一天在市第二醫院擦肩而過的一個女醫生,當時覺得那醫生的眼睛,非常熟悉。原來竟是阮玨。
阮玨說過,她的職業是醫生,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阮玨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說:“你去了一趟醫院,就把車小霞弄哭了!你是不是欺負過小霞啊?”梁健頓覺冤枉,有必要說明下:“要說欺負啊,還真欺負過,不過不是我欺負她,是她欺負我。”阮玨:“是她欺負了你?你可要知道,阮玨的情緒很不穩定,她怎麼可能欺負得了你?”“還真欺負得了。”
梁健就把那次在幹部推薦會議上,車小霞將梁健的說明材料撕去一頁紙的事情說了。阮玨若有所思了一會兒說:“如果,這真是小霞做的,那也很可能是有人指使。其實,車小霞目前的心理,非常脆弱,她遭受過的打擊、做過的一些內疚的事情,就像消化不了的石塊一樣堵塞在她的神經係統裏,得不到一個有效的疏導,動不動就會情緒低落,如果得不到治療,時間一長,她可能受不了那種痛苦,最後可能會頻繁采取自殺等過激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