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猜中了洪賢的心思,就說:“洪組長,有一點我想你應該知道,翟指揮長雖然在援建組是你的領導,但這次考察完畢之後,你們馬上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到時候翟指揮長可以說跟你分屬兩個部門,沒有半點關係。但我們熊處長,分管幹部工作,她卻是一直都能關心你的,你說是不是?如今,她要去看一個親戚的戰友,對你來說不過是安排個車子跑一趟舉手之勞的事情,你就忍心不滿足她?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相信,我們熊處長這樣冰雪聰明的人回去之後一定不會忘記你今天給予她的幫助。”
聽了梁健這一句話,洪賢對其中利弊仿佛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對啊,他聽翟興業的指揮已經聽了將近兩年,很快,他們這一批援建組成員都要解散,各歸各位,他幹嘛還要巴巴地聽翟興業的吩咐?而市委組織部永遠都是他的組織,他的上司,他應該對他們負責才對。洪賢道:“哪能不滿足啊?別說熊處長這麼點小小要求了,就是更高、更難的要求,我也會全力以赴的去完成的!”
熊葉麗朝梁健點了點頭,對他的話產生的效果表示讚許。梁健隻是調皮的眨了下眼睛。
二十來分鍾,就到了天羅鄉政府。洪賢說:“要不我去把他們黨委書記叫出來?”梁健想黨委書記諸法先不是什麼好鳥,若是他來了,事情反而難辦了,便說:“算了,不用黨委書記了,人家書記日理萬機,忙的很。我們就不打擾了。”洪賢說:“沒事,我們市裏的考察組來了,黨委書記出個麵是應該的。”熊葉麗說:“不用了,聽我的。畢竟這隻是我的私事,打擾了黨委書記,反而不好了。這樣吧,你幫忙問一下,那人叫嵇升,是財務兼檔案管理員。”
洪賢說“好的”,屁顛屁顛去了。一會兒,他回來了,一臉尷尬為難,熊葉麗問:“怎麼了?有什麼情況?”洪賢說:“熊處長,真是不好意思啊。嵇升已經被辭退了。”熊葉麗驚訝地問:“被辭退了?怎麼回事?”洪賢說:“據說,昨天晚上嵇升分管的檔案室著火了,把裏麵的檔案燒了個精光,嵇升負有直接責任。”熊葉麗說:“那,嵇升現在在哪裏?”洪賢說:“聽說,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在醫院呢!”
他們驅車去了醫院,果然看到嵇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嵇升的醜婆娘,坐在床邊哭罵:“你這個死鬼,昨天還騙我說陪領導吃飯,沒想到把自己的燒成這樣,你這個死鬼也忍心啊,萬一你要是一個撒手人寰,叫我們母子怎麼辦啊?”熊葉麗和梁健看到這副情景,隻好離開了醫院。
梁健道:“肯定是有人察覺到了嵇升手中掌握了那些資料,才對嵇升施了毒手。”熊葉麗說:“也隻有這個可能了!看來,有些人是喪心病狂了,為了掩蓋真相,竟然如此不擇手段!”梁健說:“如果我們再查下去,會不會造成更多的傷亡?”熊葉麗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嵇升都已經變成這樣,唯一的希望也已經成為了泡影,我們即使不放棄,也不能再做什麼,倒反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梁健再次想起胡小英的要求“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實,如實反映被考察人員情況”,可是,如今這個狀況,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呢?
熊葉麗和梁健的車子開出天羅鄉政府院子時,天羅鄉行政樓的三樓,一扇窗子後麵,有兩個人看著車子離開後,才收回了目光。
一個是天羅鄉黨委書記諸法先,另一個是指揮部指揮長翟興業。諸法先說:“這次看來要讓那個熊處長失望而歸了!”翟興業說:“諸書記,這次全靠你了。你做得好啊。”諸法先說:“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尋找,曾方勇手中的那些資料是哪裏來的,後來我想明白了,除了嵇升,再沒有第二個人了。這兩天我看到嵇升不正常。昨天晚上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嵇升在檔案室裏,原本想要上曾方勇的女兒曾倩,然後把材料交給她。結果曾倩臨時變卦,還在她男友的幫助下把嵇升撞暈了。這正好,我們點了一把火,把一切付之一炬。這樣一來,一了百了,世界終於變清白了。翟指揮長,從今天起,你可以高枕無憂了。”
翟興業說:“是啊,這段時間以來,我還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唯一的擔心,就是以前曾方勇身上那份東西,肯定已經跟著他一起葬身魚腹了嗎?會不會還藏在什麼別的地方?”諸法先說:“你就放心吧!你想想,如果曾方勇那份東西沒有帶在身上,最有可能是在哪裏?肯定就是在家裏啊!如果在家裏,她女兒不早拿到了?還需要以用自己的身體去跟嵇升做交易嗎?所以說,曾方勇那份東西,肯定是隨身攜帶,現在連曾方勇的人都沒了,更何況那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