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了幾眼湖光風景,說:“你有沒想過,到底怎麼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
朱懷遇撓了撓頭,苦著臉說:“想是想過,但雪嬌給我的選擇不多:一個是我離婚,然後跟她結婚;另一個是我不離婚,她把我們的事鬧出去。離婚是不可能的,論相貌氣質內涵,我家裏那位其實都不輸給雪嬌,壞隻壞在,時光無情,這麼些年下來,柴米油鹽把曾經的熱情磨得也差不多了,但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壞到要離婚的程度。最關鍵的是,雖然我一開始在雪嬌身上找到了年輕時戀愛的感覺,但相處時間久了,我越來越發現我和她也不過是玩玩,當初的熱情不過是一種發燒,燒退了,終於看清了我們其實一點不合拍,年齡相差太大,性格也不合。”
梁健瞟了朱懷遇一眼,說:“玩玩?玩玩也要因人而異嘛!現在好了,玩出火來了!”
朱懷遇捶捶腦袋:“不是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我就是這美人關沒過去!”
梁健不由笑出聲來:“你倒還挺會自我表揚的嘛!把自己說成是英雄!”
朱懷遇搖手說:“我哪裏敢自比英雄啊,我的意思是後半句,沒過得了美人關。”
梁健收了笑容,認真道:“那你準備跟雪嬌鬧翻?”
朱懷遇說:“本來,我倒也不怕她來鬧,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一個溪鎮鎮長嘛。最重要的是,我們隻是一夜情,而且我也沒在她肚子裏留下什麼隱患,鬧鬧也就這樣,大不了影響不好,降一級,調個崗位。可昨天胡書記說,要讓我去區委辦當主任,我就怕,雪嬌若真將這事鬧出來,可就對不起胡書記的一番知遇之恩了!”
梁健說:“所以啊,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鬧僵。而且,作為一個局外人,我發現其中有些蹊蹺。我一般也不會把人看得太走眼,我覺得雪嬌這個女孩子,本質是不錯的,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型的女孩,你說是不是?”
朱懷遇點頭說:“是啊,正因為覺得她本質上不錯,我才跟她交往的……”
梁健看著鏡湖隨風而起的圈圈漣漪,說道:“那她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呢?你有沒想過這其中或許還另有原因?”
朱懷遇用手拍了一下膝蓋,說:“這段時間隻覺得焦頭爛額,倒還真沒想過呢!”
梁健又想起了以前胡小英告訴自己的一句話“解鈴還須係鈴人”,就說:“我覺得,這個問題其實是你需要重點去考慮的問題。到底雪嬌是為了什麼?是真的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還是她需要一場婚姻,或者還是受人擺布……你隻有找出其中的原因,才能找準線頭,一抽,這個問題自然就解開了!”
朱懷遇聽了梁健這番話,茅塞頓開:“梁部長,你說得很有道理。之前,我被雪嬌一逼,心裏就急上了,根本沒來得及細想。”
梁健說:“把你自己看成是雪嬌,從她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再想想,什麼辦法可以不結婚、不鬧僵,又把事情給辦穩妥了,這才是關鍵!”
朱懷遇朝梁健豎了豎大拇指:“不愧是分管幹部工作的領導,對人對問題都看的夠深入!謝謝指點。”
梁健啐道:“先別拍我馬屁,趕緊去了解情況要緊。等弄清了情況,再跟雪嬌好好談談,如果需要我一起的話,我也可以參加一下。”
早上,區委組織部部長朱庸良召集副部長和辦公室主任開會。朱庸良說:“昨天,我們梁部長圓滿完成了市委組織部的赴川考察任務回來了。前段時間因為我們班子成員都比較忙,梁部長也不在部裏,所以一直沒有開碰頭會。今天人都齊了,我們就簡單地開個會。大家先把前期所做的工作說一說,然後,我也有兩件事情要跟大家做些交流。”
副部長王兆同、江海宏都彙報了近期的工作,梁健也把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粗略講了一下。朱庸良顯然對市裏的考察工作很感興趣,旁敲側擊地問:“這次市委組織部赴川考察情況還好吧?”梁健意識到朱庸良想探聽消息,但自己掌握的情況卻不可能告訴朱庸良,便說:“很好,沒有什麼情況。”
見梁健不想細說,朱庸良也沒有辦法,畢竟考察工作在組織原則上是保密的,誰也不能泄露,誰也不能逼迫另一人泄露。
等彙報完了,朱庸良作了一番總結,對今後兩個月的工作進行了部署,梁健也在本子上記了幾筆。
然後朱庸良說道:“下麵,我有兩件事情,跟大家做些交流。第一件事情,是關於幹部工作。前幾天我去市委組織部開了一個會議,從這個會議上看,中央和省委都很重視幹部工作的民主化進程,以後我們長湖區的幹部工作也要在擴大民主方麵多做探索,我想,我們長湖區委組織部能不能先走一步,在全市縣(區)先做些探索?比如在公開選拔、差額選拔、增加幹部工作透明度等方麵做些探索。幹部工作以後的趨勢就是公開透明,我想這是一塊新的工作,所以隻有梁部長一個人做,恐怕也有難度,我建議,幹部工作以後還要部長、副部長一起多討論,人事問題是部裏的核心工作,雖然梁部長是主要分管領導,但最後還是要經部委會研究決定,所以在幹部工作問題上,我們以後要把討論幹部環節前移,平時就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