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梁健追問。
林家勇看了看周圍圍著的百姓,說道:“東陵多水漾,田地麵積反而不是很多。水漾都是一片一片連在一起的,所以,當時分地的時候,就是沒有分到戶的。水漾的使用權都是歸在各級鄉政裏麵的。所以,這次征地,大頭是給鄉政的!”
林家勇的話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這句話幾乎都聽不到了。梁健皺了眉頭又問了一遍:“最後一句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林家勇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他話說完,周圍的人頓時炸了。
“我說怎麼這麼少,原來都被你們政府的人給吞了。這可都是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你們難道就不怕被撐死嗎!”
有些人更是大罵出口,什麼天打五雷轟,什麼下地獄,各式各樣,五花八門。一時間,亂糟糟的,讓人頭疼。梁健喊了好幾聲,都不作用。錢江柳在旁邊,冷嘲了一句:“再接下去,就該收拾不住局麵了。梁書記要是不想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好還是早點散了比較好。”
梁健沒理會他,這時,忽然一個物體從空中飛來,啪地一下砸在了錢江柳的腦袋上。錢江柳當即哎呦一聲喊了出來,手立馬就捂住了額頭。梁健也是一驚,也顧不得去看到底是誰扔的石頭,忙問錢江柳:“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錢江柳一臉怒容,對梁健的詢問毫不理睬,轉過身讓已經一臉慌張的秘書幫他看傷口。梁健知道,這錢江柳本來就不想和這些當地百姓多糾纏,現在又平白無故地被人砸了,當然心裏不爽。而且這一下,可以算是白砸了。梁健根本沒看到是誰砸的,錢江柳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難道還能把這些人都抓回去嗎?就算看到了,隻要錢江柳沒什麼大事,一般也就是不計較了。所以,錢江柳此刻肯定對梁健是恨得咬牙切齒。
梁健明白,秘書上前查看的時候,他也仔細看了。還好,沒什麼事,隻是有些紅腫。小五這時走了過來,看了看錢江柳的額頭,又看了看梁健。然後轉過身,對著已經被有些嚇到的群眾大喊一聲:“剛才是誰扔的東西,站出來!”
平常時候看著小五,就隻是一個冷漠的年輕小夥子,除了讓人感覺剛硬一些之外,並無多大的異處,但他到底是經過沙場的人,此刻他往這裏一站,頓時一股凶煞之氣湧出,他也是生了氣,今天已經第二次了,雖然沒砸到梁健,但難保下一次不會砸到梁健。而且這兩次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豈能不生氣。所以,憤怒之下,眼神也是格外淩厲。
那些人一下子都被嚇住了,每個人都往後縮了縮,沒人敢應聲。梁健拉了拉他,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小五意會到了後,收斂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開口警告:“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小五說完,站到了梁健旁邊,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後去了,梁健隻好隨了他。他抬頭看了看周圍的那些人,有個在後麵貼著一個花圃的,畏畏縮縮地往別人身後躲,想來剛才扔石頭的應該是他。
但,此刻計較是誰扔的,並不合適,也沒意思。梁健再次問了一句錢江柳:“錢市長,要緊嗎?”
錢市長已經冷靜了一下,冷冷地回了一句:“沒事。”
梁健放了心,一轉頭,胖子正探頭探腦地想看看錢江柳,臉上透著忐忑。見梁健回頭,忙道歉到:“不好意思梁書記,都是些窮老百姓,一時衝動,就沒個輕重。你們大人有大量,要是錢市長沒什麼事的話就別跟他們計較了,行不?”
梁健看了眼錢江柳,他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顯然氣還沒消。便做主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今天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我也希望,大家能本著一個解決事情的態度,不要衝動。如果你們把我們打傷了,事情非但解決不了,你們自己還得承擔刑事責任,何必呢?”
眾人都不說話。梁健歎了口氣,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都是憋了一肚子氣了,所以,剛才的事情錢市長也不計較了。但是,下不為例。好了,我們繼續說剛才的事情。”梁健說著,看向林家勇,說:“你之前說,東陵縣的水漾麵積都是掛在鄉鎮的,而不是分產到戶的。這個事情,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嗎?”
林家勇點頭。可周圍的人立馬又有了不同說法:“胡說!以前這水漾麵積都是分產到戶的,也就這一次是這樣的。”
林家勇一聽,立馬解釋道:“田地什麼都是三十年一分的,這最近一次的分產,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剛剛大學畢業,這其中的事情,我哪裏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