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終於上齊,老人不管低頭沉思的楚袁,伸出筷子夾了幾口菜,又捧起可酒壇,‘咕噥咕噥’地喝了一會。他擦了擦嘴角,歎道。
“呼!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武芸兒看了老人一眼,自顧自地捧起另一壇,給楚袁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她看了看發呆的楚袁,自己拿起酒杯聞了聞,不禁皺了皺眉頭,繼而一仰頭,將酒倒進口中。
“咳咳咳…”她咳嗽起來,熾熱的酒勁,瞬間就使她臉色漲紅,她趁著楚袁還沒反應過來,馬上把他麵前的酒杯也搶在手中,又是一仰頭…
楚袁回神,他看到搶酒喝的武芸兒,不由呆了呆。
‘啪’酒杯倒在桌子上,武芸兒雙眼已然迷糊,她使勁地晃了晃頭,道:“一點都不好喝,為什麼爹就那麼喜歡呢?嗯,好暈哦!”說完,他伏在楚袁身上,一會,便安靜了下來。
楚袁搖了搖頭,移動一下武芸兒,讓她躺得舒服一點,繼而抬頭對老人說:“你說對了。明天辰時嗎?”
“對!她的命途比你簡單多了,如果將來變得複雜也是因你而起。”老人又是猛地灌了一口,舒暢的說。
“我不能將她帶在身邊?”楚袁問。
老人點頭,道:“你太危險了,以後再說吧!”
楚袁默默點頭,也飲起了悶酒,良久,他抬起頭,對不停夾菜的老人道:“前輩的那…那古怪的氣勢是什麼?它好像能理順淩亂,探知過去未來。”
老人停下筷子,撇了楚袁一眼,道:“你問得很直接嘛。嗯,不過也沒什麼,這隻是氣場,最普通的氣場。”
“氣場!”楚袁靜靜地看著老人,眼神充滿了疑問。
老人放下筷子,伸手拿過酒壇喝了一口,才道:“人與人之間都有氣場,好比你們的劍意,就是由心而發。而我們不求玄奧,隻求天地本意,所以我們的氣場是由穴道所化。”
“什麼是穴?”
楚袁聽到‘穴’,不由精神一震,飛快追問。哪知老人卻斜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穴就是穴,沒有解釋!”
飯桌上又沉靜了下來!
許久,桌子上的酒菜都差不多清空,老人也停下了動作,滿足地吐出一口氣。
楚袁再次抬頭,他靜靜看了老人一會,道:“前輩,你說,什麼是道?錯不在天。渾了…是什麼意思?”
老人一怔,低頭想了想,沉吟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我可以說,人的行為就是道,因生靈之間產生了承負,而成就一個個故事,這就是人生,一切有跡可循。但是,訪道之人卻偏偏執著天道,天道是固定的,它隻既定自然軌跡,不可渾為一談。我想,你的師長應該是想說,凡事各有前因,不應去怪罪那虛無縹緲的固定軌跡!”
老人又想了想,像是在品嚐這種解釋的味道,一會,他繼續道:“也許,專注於自然的玄奧,就要跟自然環境一樣變得無情,變得死板!反正我隻修人道,這些不是太懂!”
楚袁沉默了!一會,他看到老人立身而起,急忙道:“前輩要走了嗎?”
“走了,都吃飽喝足了,沒必要坐在這裏!”老人道。
楚袁剛想跟著站起,然而武芸兒還伏在懷中,他隻能一直腰板,問:“前輩就居住在震都嗎?什麼時候能再跟前輩見麵?”
老人已經抬起了腳,聞聲,轉頭一笑,道:“我吃你一頓酒菜,也回答了你的疑惑,我們因果已清,沒必要糾纏下去。他朝有緣,再塑因果!”說完,他大步離開。
楚袁低頭想了想,又晃了晃頭,便也跟著結賬離開。樓下,老人和他的攤檔已經失去了蹤影。楚袁抱著武芸兒,行走在大路上。一邊茫然四顧,一邊聽著路人議論。
“哇靠,你知道今天進入皇城的三名仙長有多拉風嗎?我聽一個當侍衛的親戚說啊,他們一進去,所有王公大臣都跪了下來…場麵那個壯觀啊!”
“胡說,現在皇城裏麵還有多少大臣,我想,仙長們應該是誅殺了元凶,再把老陛下找回來。”
“老陛下不是死了嗎?”
…….
“你們的消息真閉塞,老陛下一早回來了,剛剛處決了一批大臣和太監,還把二王子關進了天牢。”
“你的消息也過時了,剛剛天牢傳來消息,二王子在獄中自殺了!現在陛下傳令,整合兵馬去討伐龍田總督。”
楚袁回到皇城,徑直走向柳元德的寢宮。
柳元德靜靜坐在椅子上,在他身旁是柳陽王兩父女,以及柳玥。他看到楚袁回來,不由苦笑一聲,剛想說話,卻看到醉倒的武芸兒,還聞到二人身上的酒氣,他皺眉問:“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