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途淡淡道:“我還未為它命名,它卻已跟隨我將近十年,看它現在的狀況,也隻是一條幼兒而已。”
迎著楚袁疑惑的眼光,左途揉了揉額角,笑道:“可能數年來極少說話,遇上你,總喜歡多說幾句。”他將目光移向瓦罐,繼續道:“巫門中有多種著名的‘蠱’,其培養方法早有前輩詮釋,但這一種,卻是我意外所得。現在,它已經不需要吞噬其它‘蠱’來獲得進化。”
“吞噬!”楚袁重複著這個詞,他記得在氣運之所也有著魂獸相互吞噬,來達到進化的目標。難道真的是途窮同之?他遲疑地看了左途一眼,問:“怎麼忽然把這秘密告訴我?”
“我們不是死敵,也不怕你知道。至於你要說出去,我也沒辦法。但不知它的屬性,對我也毫無威脅。”左途說得坦蕩,也表明了秘密的保留,他繼續道:“當年我離開荒蕪之洲,在天下遊曆,其中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它!”
楚袁忽然笑了起來,道:“你不飲酒,我卻是想飲了!”說完,他將瓦罐推回左途麵前,便拿起酒壺自顧自地淺飲一口,接著道:“是因為這頭‘蠱’你才來到這裏的?”
左途點頭,臉色閃過一絲苦意,他道:“當年我行走在山間野地,隻為尋找適合的毒蟲讓它進化,它很成功,你看它的身段,儼然就是一條小龍的模樣,而且現在的它已經擁有獸精的實力,不容忽視。”他笑了笑,道:“一般毒蟲已經不再適合他吞噬了,它的進化好像已經穩定,現在隻差足夠的養分來促進成長,所以,我開始尋覓獸精,供它吸食。”
聽到這裏,楚袁不由插嘴問:“十年時間讓一條蟲子成精?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左途笑了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你不知道,要造就出它,我浪費了多少‘蠱’。它算是一個集合體吧!”頓了頓,他又道:“現在,他隻需要吞噬獸精的本源就能繼續成長下去,我看不到它的盡頭,或許,我真的能創造出一頭神獸也不一定。”
說著說著,他臉上流露出驕傲的光輝!
楚袁嗬嗬一笑,他想到了獬豸,它是符兵,也能成長,但就是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左途笑了笑,繼續道:“當時,我追殺一頭山精來到這裏,才發現,這裏的地處荒涼,就連靈獸也不多,可能是靠近封禁之地的原因吧。後來,那頭山精還是逃走了!我一直搜索群山,找到了穆家村。”
楚袁聚精會神,靜靜聽著左途的故事。
左途猛地喝了一杯茶,又為楚袁和自己添上,接著道:“當年穆家村的人很熱情,他們把我當成遠方的貴客。實話說,那段時間,我喜歡上這裏,並考慮過在這裏潛修一段歲月。所以,我協助他們生存農具,上山捕獵。並開辟這條山路,連接南方的大戎帝國。”
“有一次,我發現了那頭獸精的蹤跡,決定上山獵殺。我是把它擊殺了,可是卻讓數名村民看到。村民便開始瘋狂地向我求學,並把這事兒在村子裏傳得熙熙攘攘。”左途晃了晃頭,道:“我沒答應他們,隻因當時我初入玄通四魄,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隻說,如果他們要學習這種神奇的手段,就去附近的仙門求學。當時,就有很多熱血少年背井離鄉,要到外麵闖蕩。”
楚袁一直仔細聽著,沒有說話,在聽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經猜出一個大概。
左途苦笑一聲,道:“我當時真應該教他們一些煉體的法門,好好安撫一番就算了。可我當年年少氣盛,村民又奉我有若神明,我不禁飄飄然起來。答應了村民,帶他們去參霞宗。”
他看了楚袁一眼,一副你懂的神情,便繼續道:“沒有一人及格,他們天賦不足!嗬嗬,我當時就跟參霞宗較勁了。可是卻忘記了那幫心灰意懶的少年。”他歎了口氣,對楚袁道:“大戎帝國常年征戰已屬必然,戰火中,少年們死了一部分,獸精橫行又死了一部分,我最後隻找到一人,但卻已經重傷垂死。”
左途仰頭,將杯中的茶一口飲盡,露出笑麵卻遮蓋不住愁容:“我巫門精通治愈之術,可是,我那個實力根本救不了他。嗬嗬,短短數月時間,穆家村的男丁損失大半,隻剩下現在這個慘況。”
聽到這裏,楚袁吐出一口氣,他說不清誰對說錯,隻是忽然覺得,左途心裏感到愧疚,所以一直逗留在這裏,尋覓補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