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袁心感疑惑,又是忐忑。他不明白,自己一個小人物,怎麼就會讓應龍大聖召見!難道是因為青蛟?還是其他原因?
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刻,他不得不多做思慮。
庭院內站在一道挺拔身影,他背對楚袁,墨青的衣衫彷似金屬鑄造,縱然海風吹拂也不曾撩動分毫。沒有氣勢,也沒有湧現雄厚的生命氣息。但是,他仿佛已和天地融為一體。讓人覺得,他舉手投足也能代表天地的意誌。
“楚袁!玄星宗傳人、曾得誇父以碑授法,還可能得到玄龜傳承。曾拜入元虛門下,戰力出眾,但最終叛門出逃,天涯浪跡來到我北辰海。你,是想得到些什麼?”
麵對應龍的問話,楚袁忽然覺得那是上蒼的旨意,一種不可抗拒的念頭在心底油然而生。
“應龍大聖,我是被逼才逃到北辰海,並無奢求。”
“嗯!”聲音厚重仿似萬噸砸地,剛硬中有著一份理解。
應龍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國字臉,他一雙濃眉斜斜入鬢,目圓而且明亮、獅子鼻、薄嘴唇。單一的五官也許並不俊朗,但若整體觀看,就會發現,那是一種霸道、厚重、威武,讓人生出了大氣磅礴不由折服的念頭。
在這一刻,楚袁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這是一種天性使然,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他不想被折服,更不想得罪這位實力高超的大聖。也許唯有這樣,才是最折衷的辦法。
應龍掃視了楚袁一眼,點頭道:“很不錯的元靈,很不錯的體魄。”他微微望向天際,低沉而又有力地問:“你見過海皇?”
聞聲,楚袁不禁一晃,他想了想,遲疑道:“海皇不是已經隕落了嗎?海皇宮裏麵就隻有一個輔海。就是海皇的侍臣。”
應龍“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楚袁,問:“你玄星宗還有多少人?”
楚袁飛快道:“就我一個了!”
“哦!”應龍的聲音像是回應,又像是在歎息。頓了頓,他輕聲道:“這樣一個宗門泯滅,真的讓龍感到惋惜!”他掃視了楚袁手中的扳指一眼,眸中精光閃過,他的聲音忽然變得高昂:“扳指是從那裏得到的?”
麵對單向的問話,楚袁感到壓抑,他微微吸入一口空氣,緩和神經。才低聲道:“在元虛門得到的。它一直陪伴我到今時今日,是可靠的夥伴。”
應龍沉默片刻,開聲道:“是誰給你的?”
“一棵老桃樹,很老!”
應龍忽地眼皮半眯地看著楚袁,隨後他又看了扳指一眼,眸中閃過莫名情緒。他歎息道:“既然這樣,你就好好保存著它,它會是你最好的戰友。”
不待楚袁開口,應龍又繼續道:“你身上的秘密有不少,將那卷鐵冊拿出來給我看看!”
聽到應龍的要求,楚袁不禁一怔,他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但很快就靜止了下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取出些什麼的意思!
“哼!”冷哼聲仿佛平地驚雷,讓呆站的楚袁一陣搖晃,他隻覺得大腦非常清晰,但這份清晰卻隻限於知道自己的處境,然而如何應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卻是一片糨糊,同時也短暫地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取出來吧!”
聽著這麼一句話,楚袁下意識就抬起了手,體表閃過一陣金光,然而下一刻,他的手一頓,繼而在空中微微顫抖。
極不情願的情緒跟混亂的思維抗爭。
他就這樣站著!
應龍不滿地再次哼了一聲,雙眼看向楚袁空腹。
無形的絲線仿似野蠻的強盜,它穿入楚袁的體內空間,搜刮所需要的物件。
一卷鐵冊被硬生生地拉扯出來,冰冷的外表折射幽冷光芒。
應龍伸手接過,但他並沒有打開,而是掃了眼光可鑒人的鐵質表麵,繼而又將之甩向楚袁,他麵無表情道:“走吧!好好修煉,讓我看看你的將來!”
麵對倨傲的應龍,楚袁感到不忿,他飛快地將鎖仙冊收入體內,也不廢話,一個轉身便原路折返。
寂靜的庭院隻剩下應龍一人,他苦笑一聲,低頭看眼被烙出一道白印的手掌,喃喃道:“那些大聖...難道都沒死?還是說,他們的意誌依舊在大世徘徊?”
......
外院,青蛟正跟武芸兒訴苦,說自己近百年都要閉關背書,並露出了滿麵愁容。而那個自稱總督的老者則站在一旁,他相當尷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當楚袁走出,這種尷尬的氣氛得到舒緩。
青蛟轉頭對楚袁笑了笑,也不問他跟應龍說過些什麼。而是繼續對武芸兒道:“你們就住在青源島吧,這裏環境好,靈氣濃,有空還能到處遊玩,比你們回去陸地好多了。那裏的人族很奸詐,你們容易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