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衣然後悔了,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可是偏偏她的性子從不屑反悔,隻得硬著頭皮忍住心裏的懊悔,無聊的呆在家裏學著寧一川扔給她的所謂捕快要做的各項事,簡單的說就是捕快須知……
那天回來後,她便向正在做晚飯的寧一川宣布了自己的決定:“爹,我要當捕快。”
寧一川手中的鍋鏟就那麼停在鍋的上方,怔怔的瞪著她不語。
“爹……你怎麼了?”寧衣然有些意外,她原以為他聽了她的決定會歡呼,卻沒料到他卻呆若木雞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探著問,“爹,你怎麼了?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
“丫……丫……丫頭,你……你……你剛剛……剛剛說什麼?”就在寧衣然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寧一川結結巴巴的說話了,“你……你……你再……再說一遍,看看……爹是不是……是幻……幻聽。”
“爹,你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結巴呀?”寧衣然愕然的看著他,不會吧,自己要當捕快的消息有這麼震撼嗎?居然把平日說話很溜的老爹驚成了結巴。
“你……你……你別管這……這個,快說。”寧一川扔了鍋鏟盯著寧衣然不放。
“爹,我要當捕快。”寧衣然狐疑的看著他,再次重複自己的決定。
“再……再說一次。”寧一川眨了眨眼,又掏了掏耳朵。
“爹,我——說——我——要——當——捕——快!”寧衣然幹脆拉長了語氣放開了嗓嚨湊在他耳邊大喊。
“你不用這麼大聲,我聽清楚了。”寧一川縮了縮頭,捂著耳朵看著她,說話終於恢複了正常。
“是你自己讓我說的嘛。”寧衣然可憐兮兮的扁扁嘴。
“你確定?”寧一川忽然嚴肅起來。
“確定啊,是你自己說讓我再說幾次的嘛。”寧衣然答非所問。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我確定你要當捕快?”寧一川搖搖頭,繼續問道。
“爹,你糊塗了,我剛說要當捕快,我怎麼知道你確不確定呀。”寧衣然好笑的問。
“呃,被你說糊塗了。”寧一川這才發現自己的語病,有些無奈的歎氣,這丫頭自己醒來以後,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比以前聰慧聽話,卻也比以前更精靈古怪了,他發現,自己有時居然說不過她了,“我是說,你確定你要當捕快?”
“確定。”寧衣然含著笑重重的點頭。
“嚴肅點兒。”寧一川假裝生氣的瞪大眼睛。
“爹,我一直很嚴肅呀。”寧衣然無辜的眨著眼,眼睛瞟向他身後的鍋台,“呀,冒煙了。”
“什麼冒煙了?啊,我的菜。”寧一川下意識的問,隨即感覺到一股焦味彌漫,這才想起鍋裏還炒著菜,趕緊手忙腳亂的拿起鍋鏟去炒,那鍋中一團黑黑的菜早已粘在鍋底,哪裏看得出是什麼菜。
“滋~~”寧衣然見他忙亂一番也未能搶救出那菜,隨手舀起一勺倒進鍋裏,火紅的鍋忽然遇到冷水,滋滋的冒出一股濃煙和難聞的焦味。
“唉,先不管了。”寧一川看著鍋中黑乎乎油膩膩的水歎氣,扔下鍋鏟撤去了火,不再理會,“丫頭,我來問你,你真的確定要當捕快?”
“爹~~我都說了,確定。”這次輪到寧衣然鬱悶了,這老爹平日可沒重聽症呀,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後悔?”
“不後悔。”寧衣然飛快的回答。
“好,我馬上就去趟縣衙。”寧一川丟下一句話大步出門,生怕寧衣然會反悔似乎,去房中取了他的刀扔了本書給她就走了,“把這裏麵的規矩背好了,我後天回來。”
“呃,爹,你還沒吃飯呢。”寧衣然趕緊追了出去,這才想起晚飯還沒做呢。
寧一川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很快拐進了狀元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