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山中寒氣逼人,受傷的修真者已被分批送去城市療養,剩下的則不肯離去。苦遠情知他們心意堅決,勸說不動,便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百多道符咒分發給眾人,囑他們一人守好一個方位,將整個黑焦山控製起來。如此,如同在黑焦山上結了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任何一個方位出現異常苦遠和迦彌都能及時發現並趕過去支援。
修真者得令後散開,趕往各自方位。苦遠與迦彌也行動起來,潛入黑焦山,避開機關,饒過暗哨,來到黑焦河,破冰,深入地下層,再分頭行動,連夜施法為長達五十公裏的龍脈做了個非常厚實的屏障,防止花妖狗急跳牆將其毀損。
待一仙一佛再次會麵時,已接近黎明時分。顧不得大量仙力消耗帶來的一身疲憊,迦彌隨苦遠趕回營地,將洪軼拖起來,叫他去山門前喊話要求見花妖。他倆則化作兩個修真者,施咒掩去仙氣,跟隨其左右。
花妖仗著自己魔法高強,又控製了龍脈,命小妖們放人進來。
三人被蒙著眼睛帶進山,待除去眼罩,發現在一座山神廟裏。花妖抱著酒壇子高坐在大殿上,取代了山神的位置。看見洪軼先嘲諷他一番,問他怎麼落到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田地。
洪軼裝可憐,將自己的倒黴經曆碎碎叨叨說了一遍,並給花妖看身上多處傷痕。花妖嫌他羅嗦,叫他直接說目的。洪軼便指著身後兩個修真者說這是凡界使者,為蒙小九而來,如果放了她,一定既往不咎,保證他安全離開凡界。
花妖哈哈大笑,譏諷道你們這些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判?命令小妖們將兩個修真者捆了帶去酒窖,灌醉後再泡進酒缸內做成酒糟肉。
迦彌和苦遠做了一番抵抗,假裝不敵,被捉住、五花大綁地送往酒窖。他倆當然不能任由一幫妖精糟蹋,趁幾個妖精七手八腳搬酒缸時,收拾了他們,將他們塞進空酒缸內封好,再化作妖精模樣出酒窖,一路上隻要見到妖精就立即出手點穴,藏至隱蔽處。不多時,已經將明哨,暗哨端掉了十幾個,妖精過百。
苦遠掏出斬魔劍給迦彌。“你去找小九,她若使得這把劍,花妖自然不再成為威脅,若使不得,隻管找機會帶她走,貧僧這就去找山魈老妖曉以利害,爭取和平解決這樁事。”
“大師你要小心。”迦彌藏好劍,拎了一壇酒,循著小九的氣澤而去。
再次見到心愛的小九,她正以手支頤,靠在香檀木雕花的窗框上,身上披著一件玄色毛絨披風。長發拿一根紅色的帛帶在發尾處隨意綁了,歪斜在肩頭。一張美麗的小臉蒼白如紙,神色懨懨的,目光渙散。迦彌看著心便疼起來。這才多大功夫,他的小九就憔悴成這樣。
屋外守著五個小妖,十隻眼睛全愣愣的盯著小九看,個個都似泥塑。四周格外靜謐,隻有雪花在靜靜地飄。
小九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長長地歎息,“迦彌,你在想我嗎?”
想,太想了!他在心裏答道,就見小九身子一顫,猛的站直了,目光四處看,像在找尋什麼,最後,看向他這裏。
發呆的妖精都動了起來,順著小九的視線看向迦彌。“麅子,怎麼跑我們這裏來了?”其中一個圓臉的妖精問他。
迦彌腳下沒停,“山主說天兒太冷,著小的給大家送一壇子酒暖暖身子。”將隨身帶來的酒壇子朝地下一頓,又從懷裏掏出幾隻粗陶碗。
幾個妖精眼睛發光,一起聚攏過來。
“賈爺不在?”迦彌看向屋內。
“在山神廟等什麼消息。”跟他打招呼的圓臉妖精說道,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貪婪地聞聞,再喝下。
“他走了,弟兄們心就安了。”迦彌說著話,眼睛卻瞥向小九,她還在盯著他看,目光困惑。他朝她擠了擠眼睛,小九目光一滯,臉兒突然紅了,驚慌地離開窗口,並將窗戶掩上。
啪的一下,肩膀上搭了一隻毛茸茸的爪子,一個瘦高個妖精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可不是?可惜沒有美人看了。”
圓臉妖精說:“幸虧賈爺不在,這話叫他聽了去,一定挖了你的眼睛,還有你,麅子,小九姑娘可不是你能挑逗的,小心被紮成刺蝟!”
“嗯。那女人隻有賈爺可以隨便看。”
“麅子,你不知道吧。昨晚,狐三娘過來給賈爺獻舞,用了媚香跟賈爺一夜風流,結果叫小九姑娘撞破結界溜走了,幸虧發現的早,被小的們給追了回來。賈爺很生氣,當著大夥的麵把狐三娘的皮給剝了,屍體掛在樹上。真慘啊,狐三娘好容易修了個人形,命卻沒了。”
“賈爺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聽著妖精們七嘴八舌,迦彌心煩,問道:“賈爺何時回來?”
“不知道,但他離開時說隻要聽見霹靂雷聲,立即將小九姑娘放進水晶棺內。他很快就會過來帶走小九姑娘。”
迦彌聽罷,閃電般出手,將一個一個正在喝酒的妖精們定了身,拖到屋前一字排開,乍看上去還是在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