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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994年7月13日。遼西錦州。錦州已經寂寞了許久。就在這一天,一場犖見的大水襲擊了它。也就在這一天的夜晚,在黑和黎明交接的時候,錦州市粞牲了一位市委書記。市委書記名叫張鳴岐,今年49歲。團圓飯飛雪迎春到選舉風波錦州,一個讓人感到沉重的城市車過黑山1994年7月12日晚上,張鳴岐全家吃了一頓團圓飯。7月13日,省裏要召開市一級幹部會議。張鳴岐家在沈陽,於是就先回到家,第二夭再參加會議。說是團圓飯,這是後來他的家人和筆者的理解。就在這次和親人團聚之後,張鳴岐便永遠離開了他們,化作縷縷清風和朵朵白雲,守護著他日思夜想的錦州,守護著他親愛的遼西大地。過去在市裏工作的時候張鳴岐就很少和家人在一起吃飯。那時,張鳴岐回家時孩子們早已進夢鄉,第二天,孩子們上學又走得早,雖說是一家人卻很少見麵。家裏對張鳴岐來說就像旅店,他不過是行色匆匆的過客,是一個簽有永久居住權的旅人。家又像一處港灣他就是浪跡波濤間的船舶。隻是他在這港灣的時間委實太短了。他永遠是行色匆匆,不管是像旅人還是像船舶,他永遠是忙,是急,是累。飯菜端上來了,一半是熱,一半是涼。一半是生,一半是熟。熱的熟的是孩子們愛吃的,他有糖尿病,又是天生的苦命人;於是隻愛吃苦苦菜、吃黃瓜沾醬,還愛吃豆腐。這是他永遠的食譜。苦苦菜在沈陽叫切麻菜,是一種野菜,它的學名叫苣蕒菜,別稱“匍莖苦菜“,菊科,多年生草本,葉子長楠圓狀披針形,秋季開花,黃色,舌狀。生長於路邊,田野,為世界廣布種,葉子可供食用,也可作飼料。妻子王桂香知道他愛吃這種菜,於是就特意從菜市小攤買來,把它洗好用塑料袋裝起來放在冰箱裏,等丈夫回來可隨時拿出來食用。吃這種菜的時候,與之配套的是東北大醬,北京人叫黃醬,是用上好的東北大豆製作的糊狀物,水靈靈的苦苦菜蘸著這種大醬,苦苦的,辣辣的,香香的,能品嚐出整個故鄉的情韻。張鳴岐偏愛故鄉的大醬,特別愛吃母親親手製做的這種醬。每年的一定時候,家裏人便從爾濱給他捎來一罐大醬。可惜,母親做的醬他帶到錦1州了,這頓飯沒有故鄉的大醬。他吃飯的時候,手抓鮮嫩的野菜便想起了那罐醬。那醬已經吃了一多半,他得省著吃,於是他便沒有隨身帶回來。但這苦苦菜實在太喜歡人了,如果有那種醬他會美美吃上一頓飽飯。吃苦苦菜的時候他想起了母親做的大醬。他想起了母親做醬時的情形。母親一輩子沒有工作,隻是家庭婦女,但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她做的醬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醬。他想起母親做醬時快速上下揮動的手,那雙粗糙的冬天裂著血的手。秋天,正是焐豆子的季節,那些精選好的圓滾滾的大豆在母親的調理下變成一塊塊醬磚,長著寸把長的白毛,鋪蒙上雪白的紗布,然後放到雪白的冬季進長長的製做過程裏,一直到第二年春夏,才能最後完成。張鳴岐至今還記得他曾幫母親涼曬豆醬的勞作,他用木棍套上木板,就像春米一樣把餅搗碎,汗水順著脖子流下來的時候,母親便慈愛地給他揩汗。母親最愛幹淨別人家曬的醬大都長蛆蟲,隻有母親做的醬從來沒有,又幹淨又好吃。張鳴岐愛幹淨,隻有吃母親做的醬,他才覺得吃的安穩,牢靠。雖然是一小罐大醬,它的製做卻需要整整一年的時間,其中凝聚著母親幾多辛勞,幾多思念。家人知道他生活清苦,嗜好無幾,於是便把這注意力集中在這大醬上。年複一年,在一定的時日,便把這大醬送到張鳴岐的餐桌上。可是今天卻無母親做的大醬。而隻有母親做的大醬才最好吃。、新醬還沒做出來。、當張鳴岐成為錦州永遠的黎明時,遠在千裏之外的老母親看著將要做好的大醬不禁老淚縱橫兒嗬,你就這點心願,媽也沒有滿足你呀,媽對不起你呀……飯菜端上來了,女兒雪鬆抱著小貓毛毛從屋裏走出來。雪鬆今年二十二歲,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睛,是個漂亮的東北姑娘。她現在自費在遼大外語係學習。這些天,她常常為毛毛和它的母親打架而犯愁,於是她就充當調解員,當毛毛和它的母親打得不可開交時,她就把它們分開,而且很堅決地采取鋯判態度訓斥毛毛。兒子海濤泡默默坐在了飯桌前。他的忠厚樸實很像父親,隻是比父親多了一副眼鏡,這使他更加文靜,羞怯。海濤比姐姐小三歲他時,父母還都在黎明機械公司。媽媽是在哈爾濱奶奶家生的他。那時父親就已經忙起來,他是車間的黨支部書記,已經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的忙廠裏的事了。如今要多一人了,怎麼辦張鳴岐便想把孩子放在老家由老人照看。德怕爰人受不了,便事先給家裏寫了一封信,信中說,他們都是雙職工,他又整天不著家,桂香一人帶個孩子已經夠忙了,如今又添一個孩子,說啥也顧不過來,想來想去還是把孩子放在家裏為好。怕桂香一時接受不了,就不要先告訴她,等他回去再慢慢做工作……孩子生下來之後,婆母就問她怎麼辦?你一人帶得了嗎?王桂香說不帶怎麼辦?那就吃勞保,反正鳴岐是指望不上了,我就一個人帶唄。那些天,孩子的姑姑也都問她帶孩子的事。她們都想讓孩子留下來,怕王桂香不願意,隻得迂回著說。後來王桂香無意中發現了這封信,才知道了鳴岐的意思。後來鳴岐又專程從沈陽來哈爾濱做她的工作,為了照顧好鳴岐的工作,為了他沒有後顧之憂,她隻好忍痛割愛把出生才四十九天的孩子放在婆家。這一放,便是小海濤的整整一個童年。張鳴岐無憂無慮地忙工作的代價就是王桂香離別待哺的兒子,對兒子來說就是一個沒有父母在身邊的童年……海濤畢竟長大了,個子也抽條了。他有點晚長,就和當年的父親一樣,張鳴岐就長得晚,上學的時候他幾乎是班裏最矮的,從小學到初中,同學們都叫他“小朋友”,他似乎總那麼矮,又小又瘦,小可憐的樣。誰知道他以後卻長成高高大大儀表堂堂的男子漢。雖然“小朋友”個子小,學習成績卻一直名列前茅,從小學到初中他都是班幹部。上中學時,他所在的哈爾濱三中是市重點,加上他學習好,以後考大學不成問題。但由於他家子女多,兄妹六人,他又是老大,為了減輕家裏負擔,他放棄了將來考大學的打算,報考了哈爾濱航空工業學校,這樣,他每月可有十多塊錢的夥食補助,並且一畢業就可以工作。從學校畢業後,他們一塊來沈的有三四十人,他是帶隊的。若幹年之後這批人隻剰他和另外一個同學兩個人,那些同學都想方設法調回了哈爾濱。而另外那個同學前年也因患肝癌去世了。這批同學隻剩他一個人,並且永遠留在了遼寧大地上。這頓飯吃得喜喜慶慶的,雖然沒有七碟八盤的菜肴,卻有的是濃濃的親情。雖然沒有張鳴岐愛吃的大醬,卻有繞膝的一雙兒女。看到兒女長大了,出息了,他比吃什麼都高興。兒女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愛他們。雪鬆和海濤都記得,每每他們上學離家的時候,爸爸總是囑咐說小心點,注意安全呀。有時女兒回來晚了,他會很著急。在這樣的時候,他不是市委書記,而是一個父親,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父親讓你感到威嚴或者害怕嗎?筆者問。女兒雪鬆說,不。我們是有點……怎麼說呢,但不是怕。我們並不怕他,而是覺得他有點嚴厲。實際上說嚴厲也不太恰當。比如他打開電視機的時候,隻要看到有他愛看的電視節目,比如相聲什麼的,他就會哈哈大笑,招呼我們趕快去看。倘若在報紙上或在書上看到好文章或好故事,他會給我們繪聲繪色地講,推薦給我們看。他實際上是認真。他對什麼事都認真。爸爸並不讓我們感到可怕。唯一感到有點那個的是怕他的認真勁頭……吃飯的時候,張鳴岐像往常那樣問過兩個孩子的學習情況後,又問妻子王桂香的衛作情況。王桂香如今在沈陽一家飯店工作。張鳴岐從不會拉家常,尤其不會給自己的親屬拉家常,但是,要是談工作,要是給老百姓談話,他卻有嘮不完的喀。因此,在飯桌上談話,就很像在會議室的氣氛。簡短的問話之後便是簡短的回答,三言兩語,待準確的定位之後便轉移另外的話題。你們到了哪裏,可不要說你們是張鳴岐的孩子4己住了嗎?記住了,爸爸。海濤說。爸爸,看你,人家早就記住了。雪鬆說。這句話從小他們就謹記在心。很小的時候,他們不理解爸爸的囑托,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不讓說?小雪鬆問。爸爸給她解釋,她聽不懂。反正從小她就給別人說,她的爸爸是工人,她是工人的女兒。從小學到中學,同學們誰也不知道她就是張鳴岐的女兒。而海濤也是這樣,隻是在上中學時,有一次上體育課一個校辦廠的工人喝醉了酒,便在操場上搗亂。當時學生們都嚇得四散而逃,隻有老實木訥的海濤沒有躲,那人就揮舞著鐵鍬向德拍去,把德的肩膀胳膊打謂青紫。海濤被打,派出所去他家詢問情況時才知道他就是張鳴岐的兒子。張鳴岐當時是沈陽市政法委書己是主管政法公安的最高領導。有人說這下那個工人算是撞到了槍上,不是進局子就得吃官司。而張鳴岐知道後,就給躺在病床上的兒子說,你要是能起來,就堅持上學去,要不人家感到稂嚴重,壓力就越來越大。張鳴岐還找到派出所,說孩子的傷很輕,已經沒事了,對那個酗酒打人的工人批評教育一下就行了。這是他們唯一暴露父親名字的一次。對於雪鬆和海濤來說,這是父親贈送給他們的最後一句話。第二天,張鳴岐從家裏徑直去了會場。中午12點多,他利用會議的間隙給家裏打來電話,說錦州有急事他得趕快回去。當時王桂香上班還沒回來,接電話的是雪鬆。雪鬆問爸爸什麼時候再回來,張鳴岐在電話裏告訴女兒,說他很快就趕回來,省裏還正開著會呢。女兒問他到底那天回來,他說,後天吧。打電話這一天正是7月13日。張鳴岐這一走,再也沒有回來。張鳴岐在會上得到遼西普降暴雨,錦州將要受到大水襲擊的消息後,中午連飯也沒吃,便急急驅車向錦州飛馳而去。三菱吉普迎著滾滾雷聲,鑽進雨幕……1993年11月底,張鳴岐被遼寧省委任命為錦州市委書記。赴任這一天,正趕上天降大雪。原遼寧省副省長、現任省人大副主任的陳素芝看窗外飄起鵝毛大雪,便給張鳴岐打電話,勸他改天再坐火車去,這樣安全些。張鳴岐在電話裏說,謝謝老領導的關懷,不想再改日程了,已經給錦州那邊說了今天去,既然定了的事,咱下刀子頂鍋也得去哇。他是頂風冒雪去錦州走馬上任的。他走進了一個意境。很像是“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的意境。不是飛雪,就是風雨,他的錦辦之行隱約著一種暗示。同時也是他生命的寫照。他在大胃飄飄冰封大地的時令去錦州赴任,給錦州帶來新的希望,又在風雨中終結了生命,魂歸淩河。有人說,這句詩是毛主席特意給他寫的,因此,他走不出毛主席為他規定好的意境。當他為錦州人民以身殉職後,民間到處流傳著他被毛主席召到天上當接班人的說法,還有的說一向嚴格求幹部的毛主席經過天上地下的深了解,最後才選定了他,是毛主席把他召了去。張鳴岐的生命過程浸透著風霜雨雪,浸透著生命的沉重。他是擔負著雙倍的沉重去錦州的。1992年秋,長期在省政府工作的張鳴岐被任命為沈陽市副市長。在此之前,他曾在黎明機械廠最基層的車間裏當過學徒工,當過車間黨支部書記,就和當年焦裕祿的履曆一樣,是從工人隊伍中走出來的黨的幹部。後來他成為黎明廠的團委書記。黎明廠是個軍工企業,它的代號叫“41”,這是個幾萬人的大廠。在幾萬人的大廠裏脫穎而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又在百萬人的大沈陽脫穎而出,就更不易。關於他在黎明廠的作為,現在在遼寧省公安廳政法部任副主任的韓學軍回憶說我和鳴岐認識較早。記得那是78年,在這之前,張鳴岐似乎並不為人知。而78年之後,好像他負有使命似的,他的成長伴隨著一個新時期的出現。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為了適應黨的工作中心轉移,團省委決定在城市的廠礦企業中開展青年突擊手活動。我當時在團省委青工部工作。因工作關係,也因搞這個活動,才和沈陽市幾個典型企業聯係得多一些。記得幾個典型中黎明廠是較突出的一個。那時張鳴歧在黎明廠當團委書記,他抓工作特別細,認真,紮實,全廠青年生龍活虎,活動搞得有聲有色工廠黨委對團委的工作非常滿意。沈陽市機車車輛廠工會主席王洪濤說,張鳴岐在41廠當團委書記的時候,我也是我們廠的團委書記,經常到他們廠參觀學習,和鳴岐的私交也很好。他本人很實在,並沒那麼多的花架子,虛裏冒泡的事情他不會搞。他抓的東西就是實在,結結實實地讓人可信,因此大夥都服他。韓學軍說,79年5月,團中央青工部長張寶順來沈陽,我陪他到黎明廠,那天正是張鳴岐彙報工作,張寶順聽了很滿意。那年團中央在黎明廠開了全國共青組織工作經驗交流會,高占祥當時是團中央書記處書記,他親自參加了會議。年底,團中央又在沈陽開了全國青竿作經驗交流會,黎明廠又在會上做了重點發言。會議上,大夥對黎明廠團委的經驗反映很好,也稱讚張鳴岐會抓作,善抓工作。我們團省的人也給張鳴岐開玩笑9說他們廠是“經驗製造公司”。由於他工作突出,當年被評為共青團十大代表,他被提拔為廠的工會主席,黨委常委。不久,他又調到沈陽市工會任副主席,82年5月調到團省委任副書記。這時我們就是一個單位了。當時是王巨祿任書記,祝春林和他都是副書記,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搭班子。我是巡視員。過了一段時間,我先去省委黨校學習,以後張鳴岐和祝春林也去黨校了,從84年到86年他倆都是同班同學。去黨校之前,張鳴岐已經接到了省政府的任命,調他到省交際處當處長。這次調動,由團省委副書記而去省府當一名處長,是平調不說,而且還是由原本寬闊的視野轉向窄狹的定向性很強的崗位,這是誶多幹部不太願意的。但是張鳴岐很愉快地服從了。後來上級發現了這樣安掃似不妥,便調整為辦公廳副主任兼交際處處長。張鳴岐似乎對幹部的升遷和沉降並不敏感他總是說,我什麼都能幹。所有了解他的人也都知道他幹什麼都能幹好。、韓學軍從黨校畢業後便調到省工會辦公室任副主任。而十年後的現在,他才是一個正縣級幹部,他已不年輕了,人也長得有蒼桑之感了。但韓學軍並不後悔。他說人家鳴岐從來就不講究職務高低,和他在一起,你不會注意自己的職務,而隻會注意自己的工作。陳素芝當副省長後,負責全省的人、編製委員會、民委、民族宗教、公檢司法、民政、安全、對台辦、信訪、機關事務管理局等18個廳局。這時,張鳴岐被任命為省政府副秘書長,負責協助陳副省長工作,這樣,韓學軍從88年又和張鳴岐在一起工作,一直到9年4月。1992年8月,張鳴岐被任命為沈陽市副市長。由於是省裏任命的,到了93年3月的時候,還要參加市裏的換屆選舉。張鳴岐初來乍到,倘要參加選舉,將會遇到別人所沒有的難度。一是時間短,滿打滿算,也隻有7個多月的時間,別的競選者都是長期在本市的坐地戶,他們和選舉者相互間比較了解,這是張鳴岐所難以企比的。選舉對每個競選者都是一道關隘。張鳴峽和別的競選者一樣,他感到壓力很大。他曾對韓學軍說,他怕選不上。當時幾個要好的朋友們還安慰過他。既然選舉是件大事,那就不可等閑視之。3月份選舉,而3月份之前疋是春節,而春節正是走親訪友聯絡感情的大好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誰都明白,春節裏的每一天,都像是砝碼,隻要抓緊每一天,便會加重成功的份量。但是,張鳴岐卻提出春節回哈爾濱!聽說他要回哈爾濱過年3朋友們都勸他,眼下正是拉選票的緊要關頭,你咋能走呢?張鳴岐說,平常,咱們在1起最看不起那些削尖腦袋不顧一切向上爬的人,覺得那些人沒有人格,沒有人的尊嚴。如今,輪到咱們了,咱咋好意思夫自己去拉選票?我說不出朋友們又說,你不去拉選票,不去看領導,那也不能離開沈陽呀。你在家,就是打打電話,在電話裏拜年也比回哈爾濱強呀。張鳴岐說,正因為這樣,你不看別人,別人會看咱,就是電話拜年,人家仍會聯想到選舉上,幹脆,為了避嫌,咱來個遠走高飛,不和任何人發生聯係說起春節回哈爾濱的事,沈陽鐵路局運輸處處長張福海說:92年和93啤我都在湖1嫌議禮必88麻的時候,碰到了鳴岐。我們倆是際處處長,我是鐵路局客運處遵一點。要說鳴岐這個人,人家真是緊868318611他的身份,他在車站拿票可以貯他從來沒為自己的私事拿過票。去卷春恭定13看他,正好碰上他愛人縫包裹說驀給雄假回哈爾濱他爺爺家了,那地方紐湖通齡嫌泰鼸激纖當時就對鳴岐說,別費那個事了,我讓列車員給你捎到哈爾濱不就得了。鳴岐一本正經地給我嚴肅那還行,列車員有自己的工作,咱這不是沾公家的便宜嗎我說,好好好,我不讓列車員捎,我給你找個乘客行不行他仍堅持托運,不讓捎。他這個人是個認死理的人,認準的事,沒半點通融。他說他要回哈爾濱看父母去,但我立時就明白了,他這是躲出去。我是那一年的市人大代表,我知道選舉的事6我勸他大可不必這樣,我說你就是為沈陽市的老百姓競選的,你咋能走呢?他來沈陽才半年,幹了多少事,比如太原街改造、南站站前管理協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