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讓人帶小姐回房休息,自己便回到房間裏坐在椅子上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麼。
花嬤嬤看出太夫人眉眼間的疲憊,自發上前為太夫人揉太陽穴解乏,關心地說道:“太夫人還不休息嗎?”
太夫人歎了口氣,“你說我怎麼睡得下去啊!”說著,轉起手上的佛珠。
“太夫人可是擔心二老爺?”花嬤嬤的手指輕輕揉動,舒緩了太夫人的疲乏,一邊揉著一邊與太夫人說話。
“擔心他!這孽障,竟然做出這種事,我寧家百年聲譽差點毀在他手上!”太夫人說起這個就生氣,寧家千年世家家風極其嚴謹,她自問自小雖對他們兄弟兩個要求嚴格,但也沒限製過他們納妾,不過是沒有主動為他們安排通房,她可不是那種不明事理恨不得媳婦兒子關係不好的婆婆,不會做出給兒子塞人的事,但是如果兒子真想要,她也不會不許納,老二竟然做出養外室的事,她怎麼去麵對寧家列祖列宗啊!
“要不,我去把那女人給……”花嬤嬤在脖子上一劃,意思不言而喻。
太夫人奇怪地看了花嬤嬤一眼,不解一向善解人意的花嬤嬤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隻以為花嬤嬤護住心切:“不用,這方法治標不治本,還會傷了我和老二的感情。”
她知道這種情況最好還是老二自己處理掉那外室。倒不是擔心二兒子因此和自己有了間隙,隻是這事她不適合出手。
“可若不如此的話,二太太可會叫屈?”花嬤嬤低眉順眼,蓋住了眼中的神色。
太夫人再次奇怪地看向花嬤嬤,皺眉:“花嬤嬤?”
花嬤嬤似驀然驚醒,下跪磕頭求饒。太夫人連忙扶起,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天過於勞累了?你先下去休息下吧?”太夫人的聲音十分關切。
剛剛起身的花嬤嬤聞言再次跪下,“扣扣”的磕頭聲大響,“奴婢知錯了,求太夫人饒恕奴婢吧。”
太夫人冷了臉,她體貼下人,好心放她休息,卻像在為難她似的。“來人!”
門外的奴婢趕了進來。
太夫人揮揮手,吩咐道:“帶花嬤嬤下去休息,等什麼時候神智清醒了再回來。”
命令一下,花嬤嬤便被人強行攙扶下去。
太夫人喃喃自語:“最近怎麼這麼不順呢?”佛珠的轉速再次加快。
另一邊,被帶下去的花嬤嬤回到家中。
花嬤嬤的媳婦陳氏見自家婆婆被強行攙扶回來,趕忙上前扶住婆婆,“婆婆這是怎麼了?”
“太夫人要花嬤嬤休息一陣子,這可是太夫人的恩典啊,可花嬤嬤不知怎麼地竟不停地磕頭謝罪。”杏花搖搖頭,十分不解。
陳氏聞言連忙問杏花:“杏花姐姐,可是婆婆做錯了什麼?”
杏花疑惑,“你怎麼會這麼問?”
陳氏理所當然地答道:“若非做錯事,哪有讓下人休息的事兒?”
杏花莫名其妙,別說休息是件好事,就是懲罰,也沒有下人說話的份吧?主人家要幹嘛就幹嘛嗎?這花嬤嬤一家最近真是奇怪。
杏花安慰了一會兒,便回屋複命了,不過疑惑卻留在了心中。
第二天清晨,寧二老爺從昏迷中醒來,不顧下人玉竹阻攔跑到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