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四處驕陽似火。隻有這深山之中一片寂靜、清涼,微風徐徐,鬱鬱蔥蔥的竹林中,幾聲百靈的輕啼,更顯得這裏的清晨幽深靜謐。竹海密林中,竟是一座山莊,遠遠看去,氣勢宏偉,到處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竟是比那皇宮也是多遑不讓。加之深山的雲霧繚繞之,堪比那神仙之地,令人神往。
曾經如雷貫耳的飛塵山莊此刻卻安靜的沉睡在這篇鬱鬱蔥蔥的竹林中,依稀可以看得出曾經的繁華宏偉。
竹林小道上,一個著白色蓮花繡邊裙衫、臂上挽素白長練,幾縷頭發簡單挽起,被一個白玉雕蓮花簪簪著的小姑娘,背著簡單的行李,白色的裙衫隨著步伐的輕快飄逸著,黑色長發隨風起舞,白色與黑色的舞蹈在林中更是一番景致。
遠遠的似乎有馬蹄聲接近,沁姝向路的一邊靠去,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後麵幾聲噠噠的快速的馬蹄聲便過來了,速度挺快。聲音齊劃一致,竟有種部隊中的步調。是三匹上好的西域汗血寶馬,馬上的三個男子,最前麵是一個身著錦緞的中等身高的男子,騎著的是白色馬匹。後麵兩個像是護衛,都是相同的墨衫,還配劍,紋飾不辨。一左一右跟隨前進。
最前麵馬上的男子,經過沁姝的時候,回頭多看了兩眼,又加速前進。那雙眼睛,那堅毅的目光,似乎似曾相識,然而僅僅隻是一瞬,男子便又回頭,加緊催促,寶馬長鳴一聲加速向山上飛馳而去。
看這去處,沁姝想,估摸著他們也是去飛塵山莊的,也許還會遇見,到時候一定要仔細看看,是不是曾在何處見過這樣的男子。
終於回到這裏了。眼前便是九層台階,九九八十一階。如同佛學中的那種經曆八十一次才能得到真理,對於普通人,上這麼多台階,也是一種磨難。台階後麵便是那個高高豎起的石牌,龍飛鳳舞地雕刻著“飛塵山莊”。左右各是一個粗大的石柱,刻有龍鳳紋飾,普天之下,除卻皇城,便是隻有這裏才會有。
沁姝抬頭,望向眼前的這些台階。嘴角微微一笑,伸開雙臂,左腳尖點地,右腳抬起,隨著白練在空中飄舞的那個瞬間,便已經輕輕落在八十一階之上,石柱之下。
然而迎接她的卻不是以往訓練有素的莊客,而是素白的燈籠,蕭條的大院。不遠處,那三匹馬正在有限的吃草,似乎於這樣的場景格格不入。
“姝兒,你終於回來了,老莊主他……”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飛塵山莊的二當家雲海,急急地從裏麵迎出來。滿臉的淚痕,以及沙啞的聲音。
“還是沒能趕上麼……”沁姝不僅跌坐在石柱邊,臉色蒼白,卻沒有一滴淚。雲海接過沁姝的包袱,拿在手上,側麵仔細觀察著沁姝,幾年不見,姝兒又是增添幾分秀氣,模樣更是姣好,卻不知武藝是否有進展。
記得當年老莊主正是因為膝下無子,便隻好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這唯一的女兒身上,從小便和男孩摸爬滾打,武藝沒什麼長進,淨學了些淘皮搗蛋的小把戲。一怒之下,老莊主便把姝兒送到外麵去了。
“蒼莫叔父,沒想到,當年爹送我走,那一別竟成了最後一麵,再見,竟真的就是再也不見了。”沁姝看著那些熟悉的事物,卻發現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姝兒,老莊主交代,待他去後直接下葬,無需繁複的禮節。”
“是了,爹爹以前就不喜歡鋪張也不喜歡吵鬧,清靜一點比較好。”沁姝幽幽的說道,走到大堂裏磕了三個頭便徑自的出來了。
“蒼莫叔父,你這次飛鴿傳書,急急地叫我回來,應該不隻是為了爹爹的事吧?”
“是的,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姝兒跟我來吧~”
“一個人?”沁姝的腦海裏便是閃過剛剛在竹林中見過的那個男子,是他麼?他會是誰?叔父找我回來和見他又有什麼關係?
兩人走到側門,進去,沿著竹林,一路穿過小香水榭的長廊。偶爾聊著外麵世界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