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秋痕與墨即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兩人就好像蜜裏調油一樣,整日的黏在一起,攜手遊遍了伏牛山的山山水水,雙方郎有情妾有意,說不出的開心快活。
可憐小小的少年卻被師傅關在了家中,整日裏苦練他的那套“吸天奪地盡采日月乾坤*”,每天淚眼汪汪地盼著師姐能想起他這個小跟班,帶著他也下山去快活一番。
卻不料這日裏師姐心事忡忡地回來了,一到家隻是僵硬著臉給了他這個平日最親密的小師弟一個笑臉,然後徑直去到了白胡子老頭房中,小小少年不解地跟了過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白胡子老頭雷霆大怒到:“你說什麼?你要跟他去點蒼山?你瘋了?”
這嚴厲的口氣是少年短短十四年的人生裏從未聽見過的,卻不知道老頭發了什麼瘋,為何要這麼大聲地嗬斥師姐。小小少年不忍心師姐受此苛責,急忙快步跑進了房間,一進門就看到師姐麵帶淒色地站在房中,白胡子老頭背負著雙手憤怒地在房內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兀自數落:“秋痕呐,不是師傅不讓你去,可是你也應該明白,咱們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你這樣跟著他去了,我怕你心願不能達成,反而枉自送了性命啊!”
秋痕眼中雖然淒苦,卻另有一番不屈的執拗,望著白胡子老頭認真地說到:“師傅,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徒兒已經不能自拔了,求師傅大發慈悲,讓徒兒跟著他去吧,若沒了他,徒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們這些孩子啊!”白胡子老頭眼中漸漸浮現濕意,眼神呆呆地望著窗外,似乎在回憶什麼,又似乎在逃避什麼,喃喃自語到:“世間哪有誰離了誰就不能活下去的事呢?再深的感情,終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如果因此送了性命,那是大大的不值啊。”
“不,值得!”秋痕咬緊了紅唇倔強地說到:“十三年前他救了徒兒的時候,徒兒的一顆心已經掛在了他的身上,師傅,徒兒為了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求師傅成全!”言罷少女已經跪倒在地,兩行清淚淅瀝瀝地滴落在地上。
看到秋痕滿臉決絕的模樣,就連白胡子老頭也無話可說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以腳跺地連連哀歎到:“冤孽啊,冤孽啊!”
秋痕終究還是不顧師傅的苦苦哀勸和小師弟的悶悶不樂,跟著他的情郎離去了,小小的伏牛村中,又恢複了往日裏的雞犬阡陌,而秀美的山穀中,卻少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和少年開心地呼喝。
離開了心愛的師姐,小小少年好長一段時間都鬱鬱難言,雖然白胡子老頭每天仍然堅持讓他練功以求早日築基,可是他練來練去卻愈加感到煩悶,功法不但沒有練成,心思卻更加散亂了。
如此平淡的日子過了好幾個月,這天晚間,少年正在房中懷念著他的師姐,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怦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他急忙衝出屋去查看,卻看到一條日思夜想的身影,正橫臥在房外的空地中,奄奄一息的模樣,俏麗的臉龐在月光映照下顯現出異樣的蒼白。
“師姐!”少年一聲驚呼,急忙跳了下去扶住他的師姐,卻看到秋痕胸口插著一柄銀色的小劍,她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絕望和一片死灰,顫抖的嘴角掛滿了晶瑩的淚珠。
“怎麼回事?”這時候白胡子老頭也走了出來,看到地上虛弱不堪的秋痕,急忙奔了過來,一手抵在她的背心,為她運功治療傷勢。
秋痕看到親密的師弟和師傅,眼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決堤而出,無比淒涼地哭訴到:“師傅,他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