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完完全全被餓醒的,肚子一陣的“咕嚕咕嚕”。
醒來時,我才發現我已經不在什麼鬼樹林子裏了,而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你終於醒了。”恍惚之間,聽見有個中年婦女模樣的護士在對我說話。
我想動,剛一挪動身子,先是後腦勺,再連接脖子,再連著背,一陣疼痛。
“哎哎哎!小夥子,別動!你是個隻剩下半條命的人了,你怎麼還亂整。”
護士趕忙走上前來,把掉在地上的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隨後換了藥水,拿了兩個空藥水瓶子匆匆走了出去。
我側著身子看了一下整個病房——很小,基本上這兩張病床一放就沒剩多少位置了,旁邊的這張病床上還躺著一個病人,但全身都用紗布包著的,也看不清模樣。
病房的環境很差,基本上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是舊得不成樣子了,估計這醫院也是窮得要死。
病房裏的窗戶挺大,基本上占了裏邊的半麵牆壁,窗戶被打開了半邊,時而有風從這兒吹進來。
困倦充滿了全身上下,不知不覺,又進入了睡夢中……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
到了第二天,我感覺全身上下搖搖晃晃的,我睜開眼睛後,我有些驚訝。
我正躺在一輛救護車上,而右手邊身旁還有一個人同我一樣,但他是渾身上下都被紗布裹著的,根本看不見相貌。這不是昨天和我同一個病房裏的那個人嗎?
一個醫生坐在我們倆個人之間,兩隻手插在懷中。
醫生戴著一副黑框眼睛,沒有想象中那些醫學教授的和藹可親,而是表情嚴肅,兩眼放著冷光,不知是在注視車內的什麼東西,還是在發呆。
所以我不禁心中想,這位醫生要麼是手術室持刀的,要麼是實驗室持刀的,隻有拿刀的醫生才有這氣場啊。
“你醒了?”突然之間,鏡片青光閃動,這位醫生注意到了我這個正在打量他的病人。
“嗯。”
“你身體四肢有沒有感覺?”
“啊?什麼?”
“你別管那麼多了,別給我這麼多廢話,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了,我的目的是救你,沒惡意。”這醫生性子急啊,可懶得跟我廢話來廢話去。
按他說的試著動了動四肢,先是兩隻手,再是兩隻腳,兩隻手並沒有什麼問題,可這兩隻腳之中可出了毛病。
兩隻腳並沒有什麼疼痛感覺,但左腳是不動不疼,一動就疼,而且疼起來時的感覺根本無法形容。就像人的皮膚觸碰到了硫酸的那種撕心裂肺之感。
而另一隻腳,卻是完完全全沒有知覺,就連動也不能動,動了,也絲毫沒有什麼感覺。
我竟躺了這麼久都未發覺自己腳的不對勁。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落進來了一塊大石頭。
這時我駭然得望著醫生,接著就想坐起來用手摸摸這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醫生也沒有製止我,而是幫著把我了扶起來。
接著我趕忙就用手去掰我的右腳,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沒有知覺,就如同根本不是我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