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路上燈火闌珊,人們行色匆匆,這個城市之中,總有一盞屬於他們自己的燈在為他們守候。
37℃便利店今天提前掛上了打烊的牌子,蘇夕顏穿著今天買的寶藍色禮服和暗灰銀色尖頭細跟高跟鞋,坐在梳妝台前。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隆重而正式的打扮過自己,每次看到來店裏的女客人畫著或濃或淡的妝容,她其實都想嚐試一下,可是她又沒什麼機會畫,隻能是偶爾興致來了,對著鏡子塗塗抹抹一番,攬鏡自賞之後,又悻悻然的卸掉。
依稀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母親常常坐在一麵銅鏡前,抿好紅脂的唇色,搽上上好的帶香粉的胭脂,用一根金簪挽出漂亮的發髻,然後仰著臉,幸福的笑著,待父親為她細細的描繪遠岱色的柳眉。
如今,父母都已經離開了多年,物換星移,滄桑變幻,古樸的氣息再難尋覓,而女子化妝用的東西越來越繁複,越來越高級,各種妝容更是讓人眼花繚亂。蘇夕顏隨意翻了翻時尚雜誌,就能找出十幾種不同的晚宴妝麵。她想了想,還是放下了雜誌,畫了一個幹淨透明的裸妝,隻是在眼尾用眼線拉長,加上一些閃粉,顯得更加嫵媚。近乎墨黑的深紫色的長發隨意挽起,鬢角處看似隨意的散落下一些發絲,海藻一般自然的蜷曲著,慵懶醉人。
她想了想,又拿出一條銀色的鎖骨鏈來,樣子簡單到無可挑剔——一條細細的白金鏈子中間,鑲著一顆五十分的鑽石。不張揚,不刻意,卻點綴的恰到好處。
晚宴手包的款式也是同樣的簡潔大方,不愧是全球限量版,即使簡潔,設計卻絕不簡單,每一根線條似乎都按照黃金比例分布,蘇夕顏對這手包的確是愛不釋手,可是看著鏡子的自己,想起這一整套裝備都是那個討厭鬼沈嘉皓付款的,她心裏就忍不住打起了疙瘩。
穆錦笙晚上有不得不去的同學聚會,所以家裏隻剩下她、貓鈴和饅頭。貓鈴興致勃勃的玩著蘇夕顏的化妝品,而饅頭卻不安的走來走去。他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小西裝,銀灰色的襯衣,帶著黑色的領結,西裝裏麵還有白色的馬甲,黑皮鞋也錚亮錚亮的,儼然一個有模有樣的小帥哥。這一套可是蘇夕顏今天在商場裏特地精心為饅頭挑選的,畢竟不能讓他每次變人的時候,就穿著蘇夕顏的睡衣,硬生生的把長袖長褲穿成潮流感十足的七分袖七分褲吧。
可是饅頭的心情卻忐忑不安。畢竟他是見過大老板的,大老板身上的那種戾氣,也許人類感覺不到,可他是犬類,他的第六感十分之靈敏,直覺告訴他,大老板絕非善類,所以他對於今天夕顏的赴宴表示十分擔憂,坐立不安的在蘇夕顏麵前轉來轉去,搞得她都有點頭暈了。
“饅頭,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啊?”蘇夕顏忍不住說道。“我隻是去赴宴,不是上刑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