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跟在楚代安身邊多年,雖然多年來經常假扮初黛,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以初黛的身份嫁人。
楚代安消失兩天了,初晴去尋找他的下落也是至今未歸。與初晴和楚代安二人失聯的初雪,麵對謝老夫人的提親,拒絕無力,手足無措。
麵對一臉無奈地坐在她對麵的謝承澤,初雪更是心跳如小鹿亂撞,語無倫次。見到沈夢璐,初雪頓時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謝承澤奉了謝老夫人的命令,被迫放下正事留在府中與初雪培養感情,見到沈夢璐來了,也是鬆了一口氣。
“見過承澤表哥!”沈夢璐朝謝承澤微微側了側身。
謝承澤衝沈夢璐露齒一笑,“夢兒妹妹來得正好,你們姐妹幾天沒見,你陪初黛好好說說話,我校場還有許多事情,就不陪你了。你且用完午膳再走,祖母也該回來了。”
謝承澤說完這句話,便逃也似地離開了。出了安護候府,謝承澤回頭望了一眼,心中十分複雜。
初黛也好,皇後的侄甥女也好,謝承澤知道,謝老夫人替他安排的這兩門親事都是為了沈夢璐這個未來沐王妃。對於謝老夫人這種拿他的終身幸福為他們作嫁衣裳的行為,謝承澤心中多少有些受傷。
“初雪,這是怎麼回事?無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要你嫁給承澤表哥了?”謝承澤離開後,沈夢璐尋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焦急地問到。
初雪為難地咬著唇,不知作何回答。為什麼會突然要她以初黛的身份嫁給謝承澤,這樣的問題,初雪也問過謝老夫人。
沈夢璐看到初雪臉上的為難,她歎了口氣,謝老夫人這麼做的原因,沈夢璐豈會不知。謝老夫人無非是為了替她正名,洗脫傳言困擾。
謝老夫人的心意令沈夢璐十分感動,可是讓兩個無辜的人因為她而錯誤地結合,沈夢璐心中有愧。
“初雪,讓你這樣貿然嫁給承澤表哥,委屈你了的,我會跟祖母說說,讓她收回成命。”沈夢璐握住初雪的雙手,柔聲安慰。讓無辜的初雪嫁給謝承澤為妾,沈夢璐總歸覺得過意不去。
初雪的眼眸閃了閃,她囁喏著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好像先前謝老夫人提出要讓她嫁給謝承澤時,初雪隻覺得無言以對。如今沈夢璐說要去求謝老夫人收回成命,初雪同樣無言以為。
嫁給謝承澤是委屈嗎?其實並不然。初雪深知以她的身份,壓根不可能踏進安護侯府,盡管是以妾室的身份,對她而言,都已經是高攀了的。倘若真能嫁給謝承澤,對初雪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雖然與謝承澤隻是初見,可是短暫的相處下來,謝承澤的氣宇軒昂,談吐不凡已經深深打動了初雪的芳心。可是初雪卻不敢對沈夢璐坦言說,她其實是願意嫁給謝承澤的,哪怕是以妾室的身份。
可是即便是妾室,安護候府要娶的也是望月樓的女掌櫃初黛,而不是她初雪,她壓根沒有權利來決定嫁還是不嫁。低入塵埃的身份,讓初雪苦不堪言。
初雪和初晴姐妹二人,猶如生活在暗處的蕨類植物,隻有活在楚代安的背影下時,她們才是無憂無慮的。可是一旦失去楚代安的庇佑,初雪初晴卻如同離開水的魚一樣難以生存。沒有楚代安的首肯,借她十個膽,初雪都不敢擅自做主,以初黛的身份嫁人。
“是,多謝沈小姐。”初雪言不由衷地道謝。
沈夢璐搖了搖頭,“你無須謝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初雪訕笑一聲,不知做何回答。
“你有楚代安的消息嗎?”沈夢璐憂心忡忡地開口,楚代安消失兩天了,這似乎很有古怪。
望月樓失火的是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楚代安肯定是聽到風聲了的。可是眼睜睜看著望月樓被毀,楚代安竟然能隱忍兩天不露麵,這實在令人不安。怕就怕,楚代安不是故意不出現,而是沒有辦法出現。
沈夢璐去望月樓看過,原本高端大氣的望月樓被燒得麵目全非,一片狼藉。裏麵一些珍貴的物品,被人趁火打劫,洗劫一空。
初雪搖搖頭,也是一臉擔憂,“我被謝老夫人留在這裏,根本沒有辦法與宮主和初晴聯係。”
沈夢璐歎了口氣,也是,在這戒備森嚴的安護侯府,想要飛進一隻蒼蠅都不是容易的事。
“等祖母回來,我會請示祖母,讓你隨我去沈府暫住幾日。”在找到楚代安之前,沈夢璐決定將初雪留在身邊。比起安護侯府,沈府終歸會少些耳目。
“是,一切聽從沈小姐的安排。”初雪壓下心頭的失落,順從地應聲。
果然不出謝承澤所料,謝老夫人在午膳之前就回來了。沈夢璐得知謝老夫人回府,第一時間去請安了。
對於沈夢璐提出取消初雪與謝承澤婚事的請求,謝老夫人但笑不語。
“夢兒,你與沐王爺的大婚就在幾日之後,這幾天你還是安心待嫁為好。其他事情無須你操心。”謝老夫人的想法與明德宗和朱鄞禎驚人的相似。
沈夢璐歎氣,所有人都在跟她說讓她專心待嫁,不要管其他事情,可是偏偏就是因為大婚在即,她才更加無法安心。
隨著事情的不斷發展,沈夢璐總感覺她與朱鄞禎的婚禮是別人的犧牲換來的,這讓她感覺她的幸福像是偷來的一樣。有些事情不解決,她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