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清堂越發扣緊了沈夢璐,“混小子,你以為你為了這女人肝腦塗地,她就會感激你嗎?我告訴你,別那麼天真了!今天別說你是為她受了一掌,就算你為她丟了性命,她也不會成為你的女人!”
閻清堂各種恨鐵不成鋼,他一手扣著沈夢璐,一手指著朱鄞禎,恨恨地罵道。“混小子,你看清楚,這沈夢璐是朱鄞禎的女人,他這當相公的都沒衝鋒陷陣,你瞎逞強充當什麼英雄?丟人現眼!”
閻清堂一番話說得沈夢璐尷尬不已,她這算不算無辜躺槍?三個男人掐架,關她什麼事兒啊?明明在扯完顏漱玉的事,愣是把她扯成了一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而朱鄞禎的臉色則是直接漲成了豬肝色,他惱怒不已地望著閻翀翊,關於這一點,他也很想罵閻翀翊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搶他的風頭不說,最可惡的是非但沒有救出沈夢璐,反而害她陷入更加險惡的境地。
丟人現眼?他從來沒想過要沈夢璐回應他的愛戀,也從未想過要擁有沈夢璐。他用他的方式守護他心愛的女子,這有什麼丟人現眼的?閻翀翊輕笑一聲,捧著胸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閻清堂和沈夢璐。
“阿爹,丟人現眼的到底是你還是我?”閻翀翊定定地立在閻清堂麵前,定定地望著閻清堂,如寒星一般的眼眸裏,充滿無言的指責。
一開始閻翀翊說要救出完顏漱玉,一家團聚的時候,閻清堂擺出一副她與我無關的絕情模樣,現在聽說完顏漱玉被人擄走了,這閻清堂又跟瘋狗一樣逮著沈夢璐亂咬。這到底算什麼意思呢?這是裝深情給誰看呢?閻翀翊嘲諷不已。
“阿爹,你要是真這麼在意娘親的死活,何不自己親自去尋找娘親的下落,何必揪著無辜的人撒氣?”閻翀翊望了一眼動彈不得的沈夢璐,眼裏飛快閃過歉疚和疼惜,然後又飛快地瞥開了視線,再次將眼神放到閻清堂身上,略帶譏誚地勾起嘴角。“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到底誰才是丟人現眼的那個!”
“混賬!你說什麼!”閻清堂怒瞪著閻翀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老子的被自己兒子教訓,這讓閻清堂各種麵子裏子都過不去。
“我說,你就是個懦夫!自己沒本事保護娘親,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最可笑的是,你就隻知道恃強淩弱挾持手無寸鐵的女子,真是可恥!”閻翀翊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出言頂撞閻清堂,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如此大不敬。
完顏漱玉失蹤,閻翀翊心中自然也很惶恐和擔心,不過與閻清堂不同,閻翀翊更多的卻是在考慮,怎麼樣才能盡快找到他娘親的下落,而不是向閻清堂一樣,逮著沈夢璐追究責任,討要說法。
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完顏漱玉的失蹤純粹是個意外,而造成這個意外的人卻是他們最寶貝的閻輕絡。沈夢璐在這件事情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責任和義務,她不是罪人,相反的,還是救出閻輕絡的恩人。
閻翀翊的話即刺耳又露骨,閻清堂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就想打閻翀翊。“沒大沒小的混小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來!打!最好兩隻手左右開弓一起打!”閻翀翊揚著臉湊近了閻清堂的手。“打死我最好!死在你手上,總比死在別人手上要好得多!反正你今日傷了沐妃娘娘,惹惱了沐王爺,我都是沒有命活著踏出沐王府了的!”
閻翀翊用這句話,來解釋了他搶先對閻清堂出手的理由。倘若衝上去的人是朱鄞禎,那閻清堂那一掌下去,隻怕他們父子三人今日要命喪這沐王府不說,隻怕連他們整個閻門都會逃不過厄運。明德宗和姬皇後對朱鄞禎寵愛有加,朱鄞禎受傷,必然會掀起驚天巨浪。用整個閻門陪葬,那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要知道,朱鄞禎現在可是被寄予厚望的新帝人選,而沈夢璐更是身懷金貴的龍嗣。他們倆任何一個受到傷害,都會成為大明皇帝誅殺閻門的借口。
“你……”閻翀翊這句話讓原本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的閻清堂冷靜了下來,他收回了揚起的手掌,卻依舊沒有鬆開沈夢璐。“混小子,別忘了我是你老子!你這激將法,對我沒用!”
閻翀翊什麼心思,閻清堂又豈會猜不透。說什麼左右開弓一起打,這小子根本是想用這種方式激怒自己,好趁機救出沈夢璐!
不過,不可否認的,閻翀翊的話也並非不無道理,他在沐王府造次,確實也得不到什麼便宜。就算他與閻翀翊能殺出重圍,可除了他們父子,他那不知死活的女兒還在朱鄞禎手中,再加上下落不明的完顏漱玉的話……閻清堂頭痛地皺眉。
民不與官鬥!跟朝廷做對,他們閻門總是隻有吃虧的份!煩心啊煩心!閻清堂知道自己此時再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隻不過要讓他放下麵子承認自己的衝動,閻清堂卻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