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臨近,朱鄞禎依舊沒有出現。一日三封的情意綿綿的書信依舊,再看到那些濃情蜜語的話語,沈夢璐心中卻不再像先前那樣沈夢璐雖然臉上依舊笑顏如花,可閻翀翊等人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隱藏在她眼底的心事。
閻翀翊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唯有沉默。朱鄞禎和沈夢璐之間的事情,他總歸沒有資格介入。
腹中胎兒已經足月,隨時都會有臨盆的可能。這幾天沈夢璐也盡可能多地在房間休息,不再四處溜達。
這一日,沈夢璐如往常一樣,用過晚膳便早早睡下了。可是才合上眼眸沒多久,沈夢璐便被驚醒了。
“誰?”沈夢璐冷聲問道。房間裏多了一抹不屬於她的氣息,沈夢璐警覺地握住了藏在枕頭下,防身用的匕首。
閻門防守嚴密,一般人難以混跡進來,可為了安全,閻翀翊還是建議沈夢璐留著匕首,以備不時之需。
“數月不見,娘子還是這樣敏銳!”熟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沈夢璐已經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熟悉的龍涎香,夾雜著淡淡的桃花香氣和一絲春日裏獨有的涼氣。
沈夢璐手中的匕首落到地上,鼻頭一酸,眼眶便濕潤了。“四郎,你來了。”
“嗯,為夫來了,為夫讓娘子久等了!”朱鄞禎無限繾綣地抱著沈夢璐,用力嗅著屬於她的獨特馨香。擁著沈夢璐,朱鄞禎才終於感覺他的心又變完整了。
“我以為,你沒時間來了。”明明不想表現得很小女人,可是這樣帶著些許怨懟的嗔怪卻脫口而出。
“怎麼會?為夫答應過娘子,一定會親眼看著寶寶出世的,為夫又豈會爽約。”朱鄞禎溫柔地在沈夢璐的額頭印下一吻。“對不起,是為夫來得太晚了。”
沈夢璐是有資格抱怨的,畢竟他欠了她那麼多個日夜。他沒能在沈夢璐生死關頭陪著她渡過難關,也沒能在沈夢璐最需要關懷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沈夢璐搖頭,“沒,還沒到寶寶出生的時候呢!你來得不晚。”無論如何,朱鄞禎來了就好了。沈夢璐知道這幾天正是秀女進宮的日子,她原本以為,朱鄞禎會等到選秀結束才能抽身。
關於選秀的事,沈夢璐很想問,不過話到了嘴邊,她卻又咽回了肚子裏。算了,就讓他們安靜地待一會兒,不要被那些無畏的事情破壞了他們久別重逢的喜悅。
青銅燈亮起,朱鄞禎清瘦的麵孔落入沈夢璐眼中。
“你瘦了!”沈夢璐輕輕撫著朱鄞禎的臉頰,有些哽咽。數月不見,朱鄞禎消瘦了不少,本就如雕刻一般立體的五官顯得越發棱角分明了。朱鄞禎眼底有著淡淡的青黑色,由此可見他這段時間有多麼辛苦了!
朱鄞禎伸手覆住沈夢璐柔滑的纖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擦著,對沈夢璐的話不可置否。國事操勞,心力交瘁,想不瘦都是難事,可再累再辛苦都好,隻要想到遠在閻門的沈夢璐,朱鄞禎內心就充滿了力量。
沈夢璐,像一顆牢牢紮根在朱鄞禎心上的大樹,源源不斷地給予著他強大的力量。
沒有人知道,剛登基的第一個月,朱鄞禎是怎樣熬過來的,明德宗駕崩來得太意外,朝政一度混亂,而朱鄞禎也一度成為朝臣質疑討伐的對象。
朱鄞禎並不想傾訴那段日子有多艱辛。別人怎麼針對他,他都無所謂。唯一讓他牽掛的是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沈夢璐。那段時間,楚代安主動擔負起了信使和師爺的角色,幫朱鄞禎傳達沈夢璐的消息,也幫他出謀劃策平定內亂。
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沈夢璐順利脫險,而在朱鄞禎,朱鄞祁,楚代安的攜手努力之下,動蕩不安的朝堂也逐漸恢複了平靜,而朱鄞禎也漸漸坐穩了那把龍椅。
那段時間,朱鄞禎是真的分身乏術。明知沈夢璐已經恢複健康,明明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一對翅膀飛到沈夢璐身邊,可是朱鄞禎都硬生生忍住了。就這麼任由排山倒海的思念將他吞沒。
不過,無論如何,他終於是回到了他的娘子身邊!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離開她的娘子一步了!
“娘子你還是那麼美!”朱鄞禎望著沈夢璐的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深情和驚豔。眼前的沈夢璐依舊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略略豐腴身子,讓她少了原先的瘦弱單薄,整個人容光煥發。